“甚好,二岛主安排的这墨园,我们十分满意,有幸得窥二岛主墨宝,更是莫某的荣幸。”笑容温和,语气真诚,却叫管鹰听了有一瞬微怔。
“献丑,叫公子见笑了,不过公子真是好眼色!”自己的笔迹被称赞,他是谦虚又骄傲,更是惊叹,这人,果然不简单。
要说这管鹰,打小也没别的爱好,唯好钱财书稿。
精打细算不消说,骨子里带的金算盘噼里啪啦响,但是,谁也想不到的是,这城隍庙住的小混混,坑蒙拐骗样样精通的小魔王,最向往的,竟是那读书人笔墨为友的生活,最喜欢的,竟是那之乎者也歌赋三千,最爱干的,竟是日日上那书院墙角看夫子学生摇头晃脑,若是哪日偷了捡了那么一两卷残书断简,那定能乐得三天合不拢嘴。
那村里的穷酸秀才金榜题名荣归故里,骑着那高大的枣红马上神采飞扬受万人追捧的模样,更是叫他铭记一生不能忘怀,虽然他后来知道,那秀才,不过是中了个进士。
在那时的他看来,读书人,是清高的,是神圣的,更是令人尊崇的,他甚至想过,长大之后或许可以也去参加科考,为此,还在夫子门前跪了三天。
三天里,受尽冷眼嘲笑,被那些求学的孩子打得满身是伤,可终究,他也换得了书院内一棵树角,唇角微扬,显而易见的满足。
那些孩子面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同窗’,那也是与众不同的态度。侮辱,嘲笑,整蛊,不过终究碍于夫子不敢做的太过,便是动手,也只敢在看不见的地方,下不那么重的手。
不过学了三年,夫子去了,可那些人还是没忘记拿他取乐,甚至更加肆无忌惮,将他暴打了一番,还叫了家丁一起动手,差点,他就跟着老师去见了阎王。
幸好,管虎来寻了他,替他挨了不少拳脚,终于把那些人撵走了,也或许,不过是他们玩够了吧。
之后,除了偶然遇上,或者心情不好找他发泄,那些人倒是没特别找过他麻烦,甚至在很多年后,三兄弟有了些名堂之后,被他一个不落的算计报复了一番,管鹰向来可都不是个大度的人。
那以后两兄弟继续坑蒙拐骗,管鹰继续抱着夫子给他的几卷书看了一遍又一遍,除了不时的被打上一顿,倒也保住性命过了两年年安生的日子,直到遇到了管图。
可以说,若不是有管虎护着,若不是之后又遇着管图,就他这样,或许都活不了几年。
可安生了也没几年,遭遇歹人陷害,逃到这里,一座荒岛。
三兄弟重整旗鼓,尽心尽力的一手壮大了浮图岛的势力,这岛上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对他们来说,都是意义非凡,这墨园,便是管鹰精心布置的,仿照那些书里的文人风骨,可惜,终究不得其神。
那墨园二字,便是他亲自所写,练了百来遍才敢往上刻,如今被人看破称赞,不可谓不自豪,这莫离或许是随口一说,到管鹰耳里,却比什么都中听。
所以,之后,管鹰这个东道主,带着他们逛浮图岛,一路都表现的非常友好周到,与莫离更是相谈甚欢,至于他们谈了些什么,其他几人其实也不甚在意。
其实,来浮图岛这么些时日,阮阮还真没怎么好好逛过,也就在那后院里溜达,也就去了去后山。
来时是夜里,而现在,也终于可以看清浮图岛的风景,一如所想的,贫瘠,岩石满地,一如开始看到的,荒芜,绿意仅几许,那夜间夺目的夜明珠倒是没大注意见着。
这些石缝里的植物,不成规模,阮阮指了一个她不知的问了管鹰,但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说出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想来管鹰也是不清楚,阮阮也就不再发问,反倒是晏夕,遇到有趣的会偶尔开口提点她几句。
不过,看见那大片大片的白色,不用阮阮问,也不用晏夕说,莫离就开口了,“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水云棉吧?”
管鹰眼神一闪,竟不想他们连这个也知道,“莫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这惊鸿岛,知道的还真不少,看来确实做了不少工作。
水云锦是浮图岛特产,水云棉只长浮图岛,水云锦的制作,也只有浮图岛知道,这一点,四方海域皆知。
浮图岛也会与其他岛屿有些交易,而水云棉,便是他们最主要的交易品之一,能下水的衣服,还能做的轻薄飘逸,谁不想要,谁愿意下一趟带回一兜水,沉重还冰凉,若是冬天,便是练武之人,也多少有些不爽。
可以说,这一片片的白色,对浮图岛的意义,是不可谓不重的,除了交易带来的利益,在两岛对垒时,面对敌人,你如负重铁,我轻衫如飞,这优势,也是有的。
“水云棉大名鼎鼎,可这倒是第一次见,果然生的美,听说它为浮图岛带来不少生意,日后,恐怕我惊鸿岛,也是要与你浮图岛有些交易的。”
管鹰陪笑,“自然,承蒙阁下不弃,你买我卖也好,以物换物也好,浮图岛都是愿意与朋友做生意的。”生意,与谁做不是做,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更别说,是惊鸿岛这样的势力。
一行人又逛了许久,这岛上住人的地方也走了个七七八八,看了个大致,浮图岛不算小,但人比起其他大的势力,也着实不算多,若不是有管图他们,这就是一座荒岛,还是一座光秃秃的荒岛,除了后山,几乎什么都没有。
现在,有宫殿有军队,还有不少人家,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