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俊一激灵,连忙答道:“都准备好了,老板,现在就……”
“走。”文江华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唐俊哪顾得上再问其他的,见到老板只穿了一件衬衫,临走前,又飞快地把衣架上的外套给捎带上。
从伦敦坐飞机,到挪威的首都奥斯陆,普通航班大约要两个半小时。文江华这边直接省去了去机场的时间,到离覃明秀拍戏的剧组最近的停机场,然后坐车直达覃明秀的屋子,拢共就花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足够文江华稳定好自己的情绪,顺便在肚子里琢磨了不下十种怎么折磨覃明秀的方法。
但覃明秀却还是什么不知道的。他听完文江华的话,就又气又怒,当即把手机用力甩到墙上,手机信号在机体砸到墙壁上时,立马就中断了。他蜷曲着双腿,双手抱着脑袋,努力阖着眼睛,想止住自己的眼泪,在脑子里拼命思考着未来的出路,可是越想,文江华的声音便越发讨厌的回荡在耳边。
他总是这样,他总是这样,覃明秀觉得绝望。这种绝望时常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陪伴着他,每次梦到文江华,他就再也无法好好入眠。但他又不能常常回想文江华,只能半夜把剧本拿出来,借着床头灯,一字一句,掰开了捏碎了,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他只有在身体极端疲惫的时候,才可以有一个深沉无梦的睡眠。阿尔觉得他拼命,他确实没有不拼的理由,但是更多的,是埋在心里不曾告诉任何的人那些,从梦中醒来,脸上一片冰凉的s-hi意。那是孤独,是无可排遣的寂寞,他想起以前的妈妈,想到她在带着自己讨生活的日子。他想着妈妈最后留给他的遗书,好好生活。
妈妈,覃明秀想,活着实在太难了,我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您为什么非要我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覃明秀收缩着手臂,狠狠箍着自己的脖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指尖微微发白,但还是禁不住浑身颤抖。
文江华气势汹汹地推门进来,就看到覃明秀这个模样,一肚子的火气顿时就没了发泄的出口。他其实很见不得覃明秀这个模样,又不是天塌了,哪就活不下去了?某些有时候,他甚至有点不待见覃明秀的爹妈,这两个人,都是以自杀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们这样的示范下,给他们的儿子留下多么严重的心理y-in影。
有什么困难,是宁可放弃寻找出路,以死亡结束自己生命的?死的人是一了百了,但是问题没有解决,受苦受累的还不是生活的人?
他走上前蹲下`身,一把掰开覃明秀放在脖子上的手。覃明秀骤然被人触碰,立刻警觉地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来人,只感觉眼前一道浓重的y-in影压下来,双手就被人用力地按在墙纸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覃明秀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文江华的脸,瞳孔不禁猛地一缩。
覃明秀愣愣地看着文江华,文江华凝视着他的脸片刻,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慢慢伸出手,想给他擦掉脸上眼泪留下的混乱痕迹,在他的手指碰到覃明秀的脸时,覃明秀却下意识向后一缩,文江华的手指停顿在空气中。
“你躲得了这次,还能躲得第二次?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秀秀,”文江华的手突然扳住覃明秀纤秀的下颌,强迫覃明秀抬着头跟自己对视,他俯下`身,低声说:“好,就算你怕我。但实际呢,因为丁点大的事,你就可以打一通电话对我大吼大叫,我不过回了两句,你就敢对我哭,好像我欺负你了你一样?”他说着,另一只手粗暴地箍住覃明秀的腰,把他抱起来抵在墙上,自己欺身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是真的欺负你,你以为你哭就能解决问题?!”
覃明秀的双手用力想挣脱文江华的手掌,但是动一下,文江华箍住他的手劲儿就越发加大,没一会儿,就感觉手腕疼得一阵一阵儿抽痛。覃明秀咬着牙关,努力不想在文江华面前示弱,但是文江华带着体温的手指轻轻从他的眉毛、眼睛、脸颊抚过,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让覃明秀全身紧张又僵硬,他忍不住抬起腿,想踹文江华的小腿,哪只文江华像是早就知道他的意图,大腿在他用力的时候,就压在他的腿上,让他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