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生,你的手?可还能抄经画画?还能敲木鱼?”
弥生笑着点头:“左手现在还没什么力气,但好歹右手还能用。”
沐雪望着弥生的干净的脸,晶莹的眼泪往下流,哽咽着说不出话。
弥生眼睛却瞬间亮晶晶的放光:“夫人可曾去过北国?北国的风光弥生都画下来了,送给夫人可好?”
沐雪顿时捂着嘴大哭起来,红鸾在远处听见呜咽声,转头看过来,见那镇国夫人抱住弥生,浑身发抖的哭。
红鸾歪歪头,满眼疑惑:
师哥不是说这位镇国夫人心坚硬如磐石吗?
说她和寒哥哥一样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么?
说她是寒哥哥的帮凶,折磨得佛子生不如死吗?
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虚伪的女人吗?
若是真的,弥生又为何日日都惦记着她,她又为何抱着弥生哭得快晕过去?
真是,好生奇怪呢!
弥生回来了,沐雪觉得这两年来终于有了个好消息。
来年春日,西北的战事还在持续。
百里破风又回了朝堂,参与朝政,弥生在国师府住着,身边时时跟着那个蓝眼睛名叫红鸾的小姑娘,小姑娘身手了得,青崖在她手上都讨不了好,甘左对沐雪说:
夫人,红鸾和国师都是殷老鬼的徒弟,不是一般人,如今,九爷不在,敌友不分,夫人还是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
沐雪早就给穆楚寒写了信去,告诉他百里和弥生回来了,穆楚寒的回信,只说了三个字:晓得了。
除了三个字,竟然是什么都没有。
沐雪拿着这封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信,发了好一通愣,猜测了无数遍穆楚寒的心情,是欣喜,是激动,是内疚,还是苦痛?
他和百里两个人,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沐雪看不明白,百里破风不表露,穆楚寒也不说。
百里破风很抵触沐雪见弥生,但红鸾却很喜欢沐雪,沐雪每次去国师府,红鸾都会悄悄给她开门。
这日,红鸾见了沐雪,声音沉下来,整个人都透着闷闷不乐。
“夫人,你来了?”
沐雪跟着她往弥生院子走,问她:“怎么不开心?”
红鸾撇撇嘴,一手搅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一根小辫子:
“夫人,昨儿又是十七呢,师哥他。”
说着红鸾的语气就带了怒气:
“鸾儿就是不明白了,以往师哥不晓得弥生的身份便罢了,可如今他怎么能还这样?师傅也不说管管,弥生可是佛子呢!就任着师哥这样胡来吗?”
沐雪明白过来红鸾的意思,脚步顿了顿,咬着牙:“你师哥身上的毒还没有解?”
红鸾点头:“说是解药在寒哥哥那里。”
“夫人,你能让寒哥哥把解药给我师哥吗?”
沐雪:“都是我们的不是,今儿我回去就给爷写信。”
红鸾便笑了起来,在前面又蹦又跳:“太好了,这样弥生再不用受师哥欺负了。”
沐雪心情有些沉重,见了弥生,久久说不出话来。
弥生用一个红泥小炉煮了茶,端给沐雪:“夫人尝尝,是雪峰之巅的积雪,大人带了十墰回来,用来煮茶最好了。”
沐雪喝了一口,尝不出什么味道,见红鸾跃到院子一颗杏树上摘杏子摘得欢快,便放了茶杯,小声对弥生说:
“弥生,我知道百里如今对你很好,也知道你不是个记仇的,但这种事儿,你不愿意就别默默受着。”
“弥生,记住,你不欠任何人的,从始至终都是我们欠你。”
弥生愣了一瞬,明白过来沐雪的话,瞬间面红耳赤。
“弥生?”
“夫人,可大人他,他看起来很痛苦。”
沐雪摇头,弥生他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为别人着想,为所有人着想,独独不为自己着想。
她绝不能让百里破风再这样为所欲为下去,她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只要弥生不愿意,百里这样做,就太过自私了。
他就是看中了弥生的善良,为此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她再不许人伤害弥生。
沐雪盯着弥生干净纯粹的眸子,认真的说:
“弥生,这种事儿他找谁都可以,并不是独独你才行。你们都是男子,若想要他不为毒所困,其实找个女子更好。”
“真的吗?”
弥生茫然:“可大人说,只有弥生才行!”
沐雪咬了咬牙,是,她承认之前穆楚寒加株在弥生身上的痛苦太多了,可如今好不容易否极泰来,穆楚寒再不会伤害他,百里这个混蛋,却
简直丧心病狂,他不是一直说佛子对他最重要了吗?不是因为自己玷污了佛子,痛苦的想要以死谢罪吗?
如今,他却
沐雪握住弥生的手:
“弥生,你要信我,下一次,一定要拒绝,好吗?他可以找别人的,你要保护好自己。”
弥生点头,心中还是疑惑。
昨夜,百里大人来找他,抱着他在耳边低声嘶哑说:“弥生,你再帮我一次,好吗?我真的好难受,若你不帮我,我可能就会被这毒折磨致死了。”
一次又一次,每次都说:弥生,你再帮我一次。
却永远没有尽头。
下月十七,百里破风去找弥生,弥生将他堵在门口不给进。看着他,有些为难的开口:
“百里大人,夫人说百花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