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该死!
该死!
“穆楚寒,我知道你恨我,你要什么,你放了弥生,我都应下!”
百里破风觉得自己每说一个字都痛的无法呼吸,眼睛紧紧落在弥生身上,巴不得自己替他去受苦受罪,但是,他却是连替他受罪的资格都没有!
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穆楚寒看着一向镇定自若的百里破风在他面前,渐渐崩溃,百里眼中的伤痛和绝望装不住,溢出来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此刻的百里破风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可怜。
“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百里破风赤红着眼,对着穆楚寒发疯似的怒吼:
“想要我的命,你尽管拿去吧!”
穆楚寒看着发狂发疯百里破风,脑中突然闪过子润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记忆汹涌而至,当年那种绝望和连死都觉得是奢望的痛苦瞬间卷土重来。
穆楚寒伸手,一剑刺进百里破风的胸膛,长剑冰冷锋利,刺得地方,一丝一毫不偏差,正好是当年百里破风当着他的面,刺进子润胸膛的位置。
穆楚寒却比当年的百里还要狠上百倍,他一手捏着弥生的后脖子,见他整个人提木偶般提在空中,威胁着百里破风,让他不敢动分毫。
一手紧紧握着长剑,剑身一刺到底,然后冷着眼,慢慢的刮在百里破风胸腔里的肋骨上,坚硬的寒铁与百里破风肋骨相摩擦的声音,即便有血肉的阻绝,依旧在寂静的深夜中森森森响起来,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寒剑在身体里切着血肉,森森刮在骨头上的痛,若是普通人,早痛晕死过去了,但百里破风赤红着眼,眼睛都没眨一下,身体无法承受的剧痛让额头脖颈瞬间就出了一层汗水,但这些都比不上他撕心裂肺的心痛,他直直的站在穆楚寒面前,任由他握着长剑在他身体里刮着他的肋骨,一声不吭。
百里破风的视线始终落在弥生身上,活了近三十栽,他从不知道一个人的心能痛成这般,密密麻麻,每寸每分都在剧痛,比死还要让人恐惧的痛。
他看着弥生,他好不容易才给弥生吊着一口气,必须马上赶回国师府去,拿药养着,不然,弥生他,真的会死的。
“子煦,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放过弥生!”
一些内脏被穆楚寒的长剑绞碎,一塌糊涂,血气翻滚,百里破风一开口,就从嘴中喷了几口鲜血,炽热的鲜血将他的白色长袍染上几朵妖艳的血色花朵。
“留他一条命,好吗?毕竟,你的女人也看重他!”
穆楚寒猛地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来,百里破风已经快站不稳了,用手捂着自己胸上的伤口,身体晃了晃又强行站稳。
“百里,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就如你不会杀我,要留着我慢慢折磨一样。”
穆楚寒满脑子都是那场血腥的浩劫,记忆停在旧太子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声音冷的厉害:
“百里,我早就知道,你、我、子润,我们三人,子润是最心软的一个。你和我都一样,同样的心狠手辣,或者说,根本没有心。”
“若不是有佛子,我还真伤不了你!”
听穆楚寒提起旧太子子润,百里破风的目光有一瞬的凝滞。
穆楚寒看着百里破风这副样子,心中的怨气和恨意还是不能消散,他掰起弥生的头,百里破风心跳一瞬间紊乱,紧张万分:
“子煦,你住手!”
“晚了,百里,他已经死了!”
穆楚寒说:“被百里你,生生折磨死了。”
百里破风听了,情绪大变,放开捂住胸膛的手,胸膛马上咕噜咕噜往外冒血,百里破风咬着牙,朝穆楚寒走去,穆楚寒在百里破风离他十寸的时候,将手中的弥生扔在地上。
就如扔弃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残破的布娃娃。
百里破风终于彻底崩溃了,他提起全身力气,眼睛红的能嫡出血来。
一个死字传来,他已经疯了。
他直接持剑朝穆楚寒刺去,招招都是不要命的打法,穆楚寒本就和他武功不相上下,如今百里破风身负致命重伤,不过二三十招,穆楚寒就在百里破风身上又刺了四五剑。
既然佛子已死,他还活着有什么用?
百里破风浑身是血,原本一声白色长袍全部给鲜血染的湿漉漉的,行动之间,衣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终于穆楚寒将百里破风踩在了脚下,剑指他喉咙,高高在上的睥睨着狼狈的百里。
百里破风突然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吐着鲜血,笑声突兀绝望,又苍凉悲伤至极。
早退到远处的甘左甘右听到百里破风突然发出的阵阵狂笑,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穆楚寒看出百里破风如今一心求死,他将剑移开。
“百里,想死可不那么容易。”
穆楚寒弯腰,捏住百里破风的嘴巴,往他嘴里放了一颗丹药,不料百里破风骤然发力,拉扯住穆楚寒的长发,染满鲜血的手指异常灵活,准确无误的摸到穆楚寒头顶之前他给他钉下去的那根淬寒钉,猛得一拔,直接从穆楚寒头脑深处,将那已经和他骨血长在一起的粗大淬寒钉生生拔了出来。
穆楚寒痛的一时以为自己死了,来不及动作。
百里破风双眼血红,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