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二太太,平日里似乎看她一眼都是施舍一般,她还不是用十万两银子就将她收买了,蓝姨娘心中冷笑。
蓝姨娘劝住了江心婉,沐雪又以这是她在盛京过的最后一个开春节,想和姐妹一起出去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云云,大大打起了可怜牌,江心霖也在一边帮腔,江心柔心想要是大房没得嫡女去,她这个庶女肯定也去不成,于是也在一边给老太太说好话。
最后,老太太想她亲自带着小姐们去,又有二太太照看着,应该出不了什么叉子,便点头同意了。
三月十二上学的时候,江心霖就拉着沐雪,偷偷往她袖子里赛了个沉甸甸的荷包,悄声在她耳边道:
“我把准备的男装混到了嬷嬷们收拾的包袱里,到时候你到我房间里来拿。”
沐雪看着江心霖漂亮的小脸蛋,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的男装,事到临头又有些怀疑她的动机来:
“妹妹和我说实话,为何要如此帮我,难道就不怕事发后被老太太责罚吗?”
江心霖瞟了一眼教室坐着的江心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是我和江心婉那贱人两个人的事儿,我就偏不让她如愿,帮你也不过举手之劳,是给我自己出气罢了。”
说着江心霖就进教室去了,沐雪捏着袖子里沉甸甸的荷包,抿着嘴,没料到十来岁的小姑娘心思竟都这么沉重。
三月十三这日,沐雪特意留了杏雨在屋,只带了丁香,宋嬷嬷却是一定要去的,等她们几个姑娘在老太太屋里碰了头,跟着老太太和二太太、三太太一起出去,却见大太太穿了一声素衣,手里拿着佛珠,站在门口。
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就有些僵硬,邹嬷嬷看见几人出来,过来给老太太福身行礼:
“老太太,二太太、三太太,大太太已经候着多时了,如今都到弃了,可以出发了吗?”
老太太看着站在门口的大太太,大太太只对她点点头,也不过来见礼,也不喊她,气的老太太顿时脸色就发。
幸而二太太有眼力劲儿,赶紧笑嘻嘻的打茬将老太太扶进车里,老太太闷闷的坐下来,对二太太抱怨说:
“一大早甩脸子给谁看,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都是说蓝家家教好,我看却是连三岁小孩儿都不如,如此目无尊长,早该让图儿将她休了。”
“穿得什么衣裳,这是要去奔丧啊?没得看了晦气!”
二太太见老太太气的很了,也不好出去,只得坐下来给她顺胸顺气,小声的劝。
在大太太眼里,江家这些人全跟死人没什么两样,她连老太太都不惧,自然更不会理会他人,但三太太还是依着规矩上去对她行了礼,规规矩矩喊了声大嫂。
沐雪和江心柔过去喊了母亲,江心霖和江心琴喊了声大伯母,大太太虽长的美,奈何脸上没什么表情,江心琴一年都见了不几次她的面,见她冷眼冷脸的看过来,有些害怕,躲到江心霖身后去。
邹嬷嬷走过来对沐雪说:
“三小姐,与大太太同乘一辆车吧!”
沐雪看了一眼江心霖,并不想去,她装了男装的包袱还在车上呢!宋嬷嬷却将她推到大太太的马车旁。
江心霖见了,便主动代替沐雪,去和江心柔坐一辆马车。
马车行到半路,大太太突然开口问:
“你是哪家的?”
沐雪本来闭着眼睛养神,骤然听了大太太的问话,睁开眼睛看她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得闭嘴不吭声,无辜的摇摇头。
“听说当朝国师有一种药,吃了可使人前尘往事尽忘,想来他们给你用了这种药,也是真舍得下血本。”
沐雪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美丽的大太太,还是不接话。
大太太看着眼前柔软娇小的女孩,虽不想管,终究不忍与自己长的那般相似的女孩给江家人当成棋子,随意折腾。
“母亲为何如此问?”
“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大太太用淡淡的口吻说:
“想来你一时也记不起家住何处,我给你安排了一俩马车,等下山的时候跟着我,上车离开江家吧,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沐雪心中一惊,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没觉得是做梦,大太太竟然也要帮她逃走?这又是为何?单单看她可怜吗?
“你不信我?”大太太从沐雪脸上看出了怀疑。
“机会只得这一次,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大太太闭了眼睛,开始数佛珠。
上辈子大太太记得很清楚,是江心婉本人出嫁的,这个女孩留下来,看来只有死路一条。
沐雪自觉大太太并不像坏人,而且她没有理由要害她,于是问:
“大太太要将我送到何处去?”
“去漠北吧!先在漠北躲一阵子,等过了六月,你想去哪儿都由着你!”
沐雪一颗心砰砰跳的厉害,原来觉得很是艰难的事儿,似乎一下子就明朗起来,大太太看起来很平静没有杀伤力的人,却给人一种办事十分牢靠的感觉。
脑子飞快的转了转,沐雪觉得不过就是辛苦些,这可比她自己往西面逃安全可靠多了。
看着大太太,隔了一会子,沐雪脱下手腕上的玉镯,递给大太太:
“太太,这个镯子太过贵重了,还请您转交给蓝家老太太吧!”
大太太睁眼看着沐雪细白手指捏着的玉镯,没有接:
“给了你,你就收下吧!你的出现,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