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青靠在椅背上,浑身无力。虽然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别在意,别在意,朱大云早就不是你的,他做任何事情都与你无关……可是,那种彻骨的心痛却是不由自主的,侵蚀她的灵魂深处,让她感觉到身心都坠入了深谷,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中……
梁晓素进来了,看到杜秀青的神情,吓了一跳!
“姐,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进去休息一下?”梁晓素问道。
杜秀青摸着额头,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把门关上。她不想见任何人。
梁晓素把那一沓文件信件和报纸放到杜秀青的案头,悄然地走了出去,并把门给关上了。
杜秀青缓缓地站了起来,来到窗前。
每当处于纠结或者是伤痛中的时候,她总爱挪步到窗前,看看远处,舒缓一下情绪。
现在,看着远处的马峦山,在朝阳里显得层峦叠嶂。山的影子重叠着,就像中国画里的水墨风格,充满了写意之美。
远眺山,你才能看清它的轮廓。可是,当你走进它,登上它的时候,你就迷失在它的胸怀里,再也看不清他的真面目了。
她觉得自己对朱大云就是这样的感觉。如果说朱大云是一座山的话,那么,她只能像这样,远远地看着他,才能看清他的真相,而一旦和他靠近,甚至是融为一体,那么,她就会迷失在他的柔情里,甚至会忘了她自己。
以前,她不觉得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是多么危险。从来没有想过。因为她不想破坏他的家庭,从来没有想过要彼此都放弃现在的所有,走到一起,她甚至觉得,只要他们之间有所克制,保持这样的关系,对于她和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只要有爱,偶尔的相聚,胜过新婚的激情。这是他们都需要的一份感情,能带给彼此精神和ròu_tǐ上的双重愉悦。
可是,朱大云发生了这件事情,让她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感情。她不希望,也不能接受,一个男人在爱着她的同时,还爱着别的女人!当然,朱大云不是她的,他爱谁,都是他的自由,她无权干涉,但是,她可以选择放弃他们之间的爱,再也不和朱大云之间有任何的纠葛!
而且,她在心里也告诫自己,朱大云这个男人,不值得你这么去爱他,去帮他!你给了他多少机会?为他铺垫了多少坦途?眼看着事业有点起色即将迎来新的发展到时候,他却再次犯了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就这样眼睁睁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给葬送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以后,他的事,再也不需要你去参与了!任由他自生自灭吧!
想到这里,杜秀青深吸了一口气,她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能陷在别人的痛苦里,否则你就真正的迷失了自己!该干什么,还得好好地干着,这才是你的工作,才是你应该做的!
她重新回到大班椅上,开始翻看梁晓素送过来的文件和报纸。
正当她静下心来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
“请进!”她尽量平和地应答道。
只见徐文娟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怎么了,文娟?”杜秀青问道。
“今天一早就收到这封信件,想来想去,还是要过来告诉你,”徐文娟说。
“说吧,什么事儿?”杜秀青似乎也猜到了几分。
“这是省纪委转发下来的一封告状信,匿名告丁主任的。”徐文娟说。
呵,这么快!杜秀青心里也禁不住抖了一下。虽然早就听到这个消息,但是当这封信真的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人告领导,最后那封告状信会回到被告的领导手上。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现在真正要面对这么滑稽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看看……”杜秀青说。
“这……”徐文娟犹豫了一下,“要不我跟你说说,你还是不要过目……”
“没事儿,我能扛得住,你放心!”杜秀青说道。
徐文娟还是犹豫不决,但是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要让杜秀青看吗?再说,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瞒得住?
徐文娟双手拿着文件袋,送到了杜秀青的跟前。
看着这个用牛皮信封装着的东西,杜秀青内心也在斗争着。
她知道里面一定有不堪入目的东西。如果不看,或许不会受到刺激,可是,这些东西就在眼前,让她如何能控制地了自己的冲动?她知道,看了,她难受!不看,她也难受!
既然这样,那就坦然地去看吧!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还怕什么?看!
杜秀青拿起信封,把缠绕在纽扣上的线解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了那封信。
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具体地址:江南省纪律检查委员会。而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邮编。
但是从邮戳来看,这封信是从余河发出去的。
信封已经拆开了。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