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讶然继而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于此风口浪尖之际蹈死进京,除却抓住那一线不可复得的生机以求俟河之清,更加不易启齿的是他必须要借机见到他久已失路的兄长,亲口诉尽他所有的困惑。
不足为外人道也。她却都是明白的。
“我既知大人,也希望大人知我好吗?”她衣上发上沾了纤细的霜霰,映在夜光下,恍如银河云浆,雪月交光,同时流转的,是她带着笑带着凄怆更带着无可动摇的坚毅的如弦语调:“既不我嘉,不能旋返。我不管多少阻碍,何等艰危,我都要去见见玉曦。我一定要见到玉曦。”
☆、前夜
他铺纸执笔,每写几句便停下来,如此一封不长不短的军檄写完,香炉中落的灰已积了薄薄一层。他似是故意拖沓着动作,将毫端蘸入清水细细洗净复叫来侍从郑重叮嘱将文书送出,待再找不到有其他事情可做,方才悠悠转眸看向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等在门口的少女。
已经被忽略得习惯的泠儿感受到他的目光立刻端正站好,故作严肃地轻咳了一声:“那个……”
苏晋略显倦怠地扶案起身,同时异常干脆地截住她:“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