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周嬷嬷都觉得罗姨娘有问题了。
但是,要想知道罗姨娘的秘密,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毒杀紫芝,那禅定寺非去不可!
“就算罗姨娘有她的小算盘,也伤不了我,”沐静如坚定地说道,“嬷嬷你忘了吗?罗姨娘的根基都在这宅子里呢,一旦离开了这宅子,她什么手段也使不出的。放心吧!”
看着沐静如笃定自信的模样,周嬷嬷不由地点了点头。
但不知为何,她却始终觉得心里不安生,仿佛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她遗忘了似的。
次日清晨,罗姨娘亲自向沐尚先禀报,她想和沐静如去禅定寺祈福做法事的事情。既然她们已经说好了,沐尚先便不反对,还让他的长随福园送来了一些银两,言明是要给紫芝添香火钱。
罗姨娘面色如常地命紫苏接过,沐静如却注意到罗姨娘的手帕子已经被她紧紧攥成一团。
一路无话。
马车大约行了半日,绕过了一片满是树林的山坡,才看到坐落在半山腰的禅定寺。
上山有一段石阶,马车不能行,罗姨娘便想要坐轿子上去。
沐静如不许,“姨娘,我们诚心前来,远的路程自不必说,只得借住马车,现在已经到了佛祖脚下,怎么也要用我们自己的脚走上去才行呀!”
罗姨娘被她说的满面通红,恨恨地由紫苏搀扶着,向山上走。
山上似乎刚刚下过雨,石阶湿润,有些滑。然而太阳却又出来了,正午的太阳直射在她们身上,就算有幕离,也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罗姨娘走一会儿,就要歇一歇,沐静如也不等她,带着莲雾,脚步飞快地径自往上走。
等罗姨娘在紫苏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终于爬上来的时候,沐静如早就由知客僧领到了自己的客房,休息了好一会儿了!
看着罗姨娘一脸虚脱的样子,沐静如露出了笑容。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姨娘,今日你也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明日再说。”沐静如说道。
罗姨娘累得半死,连瞪视沐静如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她心里不痛快,可也没了力气和沐静如争辩,只好听从沐静如的安排,跟着知客僧到了她的房间外。
忽然,她停了下来。
“我不住这里,我要换房间!”罗姨娘尖叫起来,满面惊恐。
知客僧常年接待来庙中的客人,也练就了一些察言观色的本事。见罗姨娘的样子就知道她对这间房不满意,连忙解释道,“施主,前些日子山中暴雨,一棵老树砸坏了不少房间,这间房是剩下的几间还能住的。一间是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姑娘住了,一间便是这一间。您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和那位姑娘商议。”
罗姨娘不由地扭头看向沐静如住的那间房。
老旧的房门紧闭着,里边的人似乎在休息。但那窗户却似乎开了一条缝,有人正从那条缝往这边看。
“姑母,您想不想让那正房嫡女在您面前抬不起头来?”
侄子罗宝生的话忽然在罗姨娘的耳边响起,罗姨娘陡然冷静下来。
不过是一间房罢了,沐静如都不怕那女鬼杨桃呢,她有什么可怕的!
“就这间吧。”罗姨娘说道。
知客僧舒了一口气,准备带紫苏去看仆人房。罗姨娘却伸手拦住了他们。
“山中寒凉,这几日紫苏边跟我住在一处。”她说道。
然而,到了晚上,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罗姨娘便后悔了。
就算有紫苏陪着她,她还是觉得这间房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尤其是看到那张老旧的填漆床,罗姨娘的右边眼皮更是跳得停不下来。
连紫苏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寻常。
“姨娘,您怎么在发抖啊?您冷吗?快上床盖上被子暖一暖。”
罗姨娘顺从地爬上了床,任凭紫苏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
然而,她仍旧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天夜里。
那时,这没有现在这么冷。陪着她来此的人也不是紫苏。
那天夜里,伸手不见五指,没人说话,非常安静。
“紫苏?”罗姨娘叫道。
没人回答她。
“紫苏,你快来!”还是没有人回答。
忽然,吱嘎一声门响,一道窈窕的身影闪身走了进来。
那身影慢慢地走近床边,只听一把温柔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紫芝,你好些了么?别是中暑了,快,把这碗药喝了,喝了就不这么难过了。”
一只纤纤玉手将正冒着热气的药碗送到了罗姨娘的嘴边。
紫芝?!
罗姨娘瞪大了眼睛,想说她不是紫芝,你认错人了,想问你是谁?
却说不出话来。
她便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来人的脸。
探啊探啊,她终于看到了!
早上她才在铜镜中看过的,看了三十年的脸。
来人是她!?
那她呢?她又是谁!
☆、匕现
罗姨娘摸着自己的脸。
紫芝!
是紫芝!
眼前的窈窕换成了清瘦。紫芝站在她面前,那双血红的眼睛瞪着她,扭曲的双手伸向她。
为什么?
满是鲜血的嘴里嗫嚅着这句话。
为什么?
一直到死,紫芝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不知道,便来纠缠她不放,害她失去一直以来的权力,害她的地位一落千丈。
罗姨娘忽然笑了。
“既然你想知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