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圣人,她只能想到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解释,那就是,他在利用她。
利用她得到《既明谱》,利用她威胁沧海宫,利用她给天下正义之师正名。
可是,她还是在期待他给出一个解释。
哪怕只说一句他有苦衷也好,哪怕充满了漏洞和谬误也好,她会相信他。
她紧紧盯着他的脸,那一双清幽绝尘的眸子里几乎都要渗出虚妄的血来。
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在看她。
他微微侧过头去,目光不知落在了雨中的何处,浸染着一层朦胧的悲悯的雾。
他又在可怜她了。
他又在可怜她了!
她狂笑着摇头,一步步后退,侧头吐出一口鲜血,斑斑点点溅在树干上,转瞬就被夜雨掩去了。
三年前,三年后,他对她的这份悲悯,从来不曾变过。
她是何其幼稚,竟以为只要足够坚持、足够相信、足够诚实,就能得到上天的眷顾?
无辜者的坚持、相信、诚实是坚持、相信、诚实,但杀人者的坚持、相信、诚实,却不过是愚蠢而已。
桓九铃似乎想说话,却忍住了。她望向萧遗,如这茫茫雨幕中的许多人一样,他们都看见萧遗脸色白得不似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