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我们冒大风险杀了她的话,这么做得不偿失。”
李园的话打断了春申君回忆过去。
春申君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对内你我现在只求稳,只要愿意合作就可以坐下来谈。符毒的一步臭棋把大家都给牵扯了进去,不怪他蠢,只怪对方太聪明,太会见缝插针了。可也正因为这样,眼下我们可以与寻及合作,但是绝不能让她留在郢城。否则今天她说不能帮助大王多一个王子,明日一旦反口就麻烦了。至于以后……”
至于考烈王百年之后,继位的新王还是一个孩子,熊悍要到二十岁才能亲政。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是想要全力追杀寻及,或者让寻及成为手中的尖刀,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春申君,我还有一个顾虑。大王虽然封了寻及为尹卜,但会不会看中她的医术,让她留在郢城做太医?”李园也很清楚考烈王的身体情况,他并不希望考烈王长命百岁。“这样一来,我们就要再等好几年了。”
春申君的脚步一顿,心间猛一刺痛。他早就知道考烈王没几年了能活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但在这会想起了他们在秦国十年间的相依为命,一切都太快了,时间为何就不能停在那段过去。
“你多虑了,大王不是那样的人。何况,寻及也说了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春申君说着就面无表情地继续朝前走去,既然谁也无法让时间停下,那么就只能不再回头地往前走。
楚王宫。
乐远岑向考烈王提出了想要一观和氏璧画像的请求。“周有砥厄,宋有结绿,梁有悬愁,楚有和璞。不敢欺瞒大王,臣确实有一览天下奇珍的心愿,不必全都归于己有,如能观赏一番就已经足够了。”
“和氏璧,这东西很久没有人提起了。在百八十年前,它就从楚国消失了,不知怎么地听说流入了赵国。宫里还藏着两三幅和氏璧的画像,你要喜欢的话就把那帛锦拿走。东西都不在了,留着画也没什么意思。”
楚考烈王一点都不吝啬画像,“寡人也没见过和氏璧的真容,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值十五城,引得秦赵相争。寻尹卜是否想去赵国一睹和氏璧的真容?”
乐远岑微微点头,“臣是有此愿,臣原本只是一届无名小卒,还发愁如何有机会一览和氏璧。而今得大王赐职尹卜,总算多了几分踏入赵王宫的可能。”
“赵国并不似楚国,他们不那么相信巫术。不过,你是有真本领的人,所以也不必担忧。”考烈王如此说着,他想了想又问,“尹卜之前提到了运数一事,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乐远岑知道考烈王必然会再追问,她按照想好的回答了,“每个人的运数都是不同的,世人大多认为投身帝王家是好命,但却不知生在帝王家要面对很多普通人遇不到生死危险。王室之中若是多添了一位王子,势必会影响到一国的未来。因此大王想要多添一子,其中的代价不仅仅是来自一方面。”
考烈王闭着眼睛沉默了许久,什么事情都是有代价的,这话说的太对了。
他不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君王,这一辈子并不是一直享受着荣华富贵。前半生被父王毫不犹豫地送到了秦国为质。十年的青春都在兢兢战战之中度过,质子的日子绝不好过,陪着他的是黄歇。后来父王死了,他差点就回不到楚国了,救了他的人还是黄歇。
‘黄歇啊,黄歇……’考烈王心里默念着春申君的名字,如果他们一直是熊完与黄歇,那么是否能一直后背相托,性命相依,深信不疑呢?
“你……”考烈王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向乐远岑,那一句是不是有方法辨认亲子终究没能问出口。“寻及,你与当年的黄歇很像,你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这一点与寡人不太一样。寡人不是一个好君王,这辈子都没有什么建树,迁都寿春,离中原越来越远,让楚国一统天下的日子也越来越远。寡人都明白,可是人活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还是糊涂一些好。”
“你走吧,带着百金与和氏璧的画像走。”考烈王站了起来朝殿外走去,“听寡人一句劝,离王宫远一些,不管是哪一国的王宫。人一旦踏入了深宫就身不由己了,君臣相得,寡人也曾经期盼过,可惜……”
可惜,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名满天下的春申君再也不是熊完的黄歇。
同样可惜的是,楚国考烈王再也不是黄歇的熊完。
乐远岑目光平和地看着考烈王消失在殿门外,她也在侍从的带领下前往藏画宝库取和氏璧的原画。
当走过了一段又一段台阶,穿过了一重又一重的回廊,可以深切地感受楚王宫的巍峨恢弘。这段深宫之路看似走不到尽头,也空旷地留不下太多的温情。
有些道理她都明白,但在遭遇时空动荡后,她已经一脚踏入乱世之局,并且只能赢不能输。以此为目标,也就不可能不踏入王宫,只能去期许一段君臣相得。
不管怎么说,此行寿春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
鬼谷子提到和氏璧有非同一般的力量,更只有不寻常的人才能感知一二,还需要天时到了才能动用那种力量。现在能先一睹和氏璧的样子。
三张帛锦,画着三种不同角度的和氏璧。
和氏璧比蹴鞠踢的球要更大一些,底部被磨平了,不太恰当的形容,它的外形像是馒头。它尚并未被繁复地雕琢,只是经过了简单的打磨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