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饿了。”
虽然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他,可是面对这样的段景晔,段骁逸的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段景晔先开了口:“小逸,我不告而别,没少给你添麻烦吧?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
段骁逸便说:“小叔叔,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知道吗?我充其量也就帮你代代管理上的琐事,那些新项目的研发,除了你,还有谁能搞的定?”
段景晔弯了弯唇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
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收走了餐具,又很快送上来一壶茶。
梁婧想着他们叔侄俩肯定有很多话要说,自己一个外人在场有所不便,便起身告辞,却被段骁逸拉回了座位。
短暂的沉默之后,段骁逸问起段景晔为何会来到这里,还加入教会,为帮扶当地贫穷的山民不遗余力,这和他之前的生活根本就八竿子打不着。
段景晔捧着深褐色的瓷杯,望着那抹袅袅婷婷的白气,缓缓道出这段时间的经历:“当初我只是想来看看父亲小时候住的地方。母亲说父亲是在云南出生的,本也是个大家族,后来没落了,十岁上随着他的母亲也就是我奶奶迁到了江州。世事变迁,那么多年过去了,老房子早就无迹可寻。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所有的东西包括证件、手机、行李全被冲走了,就剩下这条命,被教会的兄弟捡了回来。我想也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让我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段景晔面色平静,口吻淡然,就像在叙说别人的故事。
梁婧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想象他当初经历这一切时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举目无亲又孤身一人在外,受到如此的天灾人祸,对三十年来都顺风顺水的他来说不啻于在人间的炼狱走了一遭。
段骁逸也惊呆了,愣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问道:“可是你真的能放下过去吗?让自己的才华埋没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他虽然能理解段景晔的处境,但是无法接受自己一直崇拜追随的小叔叔就这样从他的世界消失。
段景晔喝了一口茶,说:“这里的人更需要我,他们太贫穷太落后了。”
段骁逸却试图说服他:“你一个人力量微薄,就算使出全力,能帮到的人也有限。可你却能用等同的时间和精力去创造更大的价值,再用这些价值去救助他们,既帮助了他们,也发挥了你的所长,一举两得,那不是更好吗?”
话这样说是没错,可如今的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回到原来的世界?
段骁逸见段景晔垂眸沉默,以为他仍对自己父亲去世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从背包中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他,说:“这是我收集的关于当年那件导致你父亲不幸去世的爆炸事故的新闻报道以及事故鉴定报告,爷爷没想到会发生二次爆炸,让当时担任技术总监的陈爷爷第一时间赶去现场处理事故,这才导致了他的罹难...”
“你不用说了,这些我都知道。”段景晔突然开口打断了段骁逸的话,他的目光也从文件袋上收了回来。
见他并没有伸手要接的意思,段骁逸将文件袋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继续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回去?你知道爷爷有多担心你吗?自从你走后,他想尽各种办法找你,有时候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园子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后来终于得到了你的消息,就催着我赶紧过来找你。你说他不关心你,那只不过是他的表象而已,不然陆奶奶也不会劝你留下来!”
段景晔嘴巴微微张开,定定地看着段骁逸,仿佛在听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他无法想象那个严肃又冷漠的人真的会担心他...那不过是因为…创新中心需要他吧?
段景晔想着就说出了心中的猜想。
“创新中心的确需要你,你知道它从事的研究和博盛的主营产品没有任何关系,当初设立创新中心,有多少人反对?可爷爷为了让你发挥所长,顶住各方面压力,不惜投入大量资金特意为你搭建了这样一个国内最好的研究平台,可你却一声不吭地消失了,你让爷爷如何面对董事会的质疑,又如何给股东交代?而你,真的心甘情愿地放弃刚刚步入正轨的博创、放弃你想要改变国内新材料现状的梦想、放弃那些追随着你的员工吗?”
段景晔靠在椅背上低头不语,只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可他的内心却不像他表面那么平静。
段骁逸的话句句说到他的心坎里,他确实放不下博盛的事业,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身体虽然疲乏酸痛,可是他的心却不自觉地想要回到那个曾经盛满了所有希望的创新中心,他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很多的idea没有实施。虽然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亲人,但是那里应该还有很多人对他翘首以盼吧?
段骁逸知道他现在的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便说:“小叔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们都不会逼你,就像梁婧说的,顺从自己的心就好,可你的心到底向往什么,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段景晔努力按下心间不断起伏的情绪,点了点头道:“我会好好考虑的。”随后又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梁婧说:“我们定了两天后的回程机票。”
段景晔说:“我这几天都有任务,有很多爱心人士来访,我要带他们上山,恐怕没有时间陪你们。这边的风景很不错,明天我找个当地人给你们当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