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王金凤迅速拿起话筒。于爱军惊愕地看着妻子。
“姐,是您吗?”小宇的甜甜的声音。
“是我。”王金凤心情激动。
“刚才我不方便接听姐的电话,请姐原谅。姐,您找我有事情吗?”
“我……”王金凤脑子里很快地组织一下语言,“我明天还是过去吧……”
小宇的沉默使得王金凤说不下去。好一会儿,王金凤以为对方挂了电话。
“姐,我以为您会相信我的。可是,您还是不相信我。也许,我根本就不值得您来相信。”小宇声音凄凄地说,王金凤却羞愧的脸蛋发烫。“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您吧。明天您来提货,首先是交钱,他必定强调这一点。钱只要落入他的手,您就失去了任何和他商量条件的权力,也等于说您走进了他的圈套。还有,您提的货未必就是那套翻新的设备,也许更糟。他不会让您监督装货过程的,如果您要监督,他会责问您,说您不相信他。如果您离开装货现场,正是上了他的当;如果您说,您就是不相信他,他马上会和您翻脸,不给您发货。要知道,钱已经在他的手上,不发货对他没有什么,对您却是一种损失。曾经有一个客户,因为接受的货与看到的不符而找到厂里,他那时候已经是变得很不讲道理了,那个客户的话他连听都不要听。他对那个客户说:‘你本来就是买的二手设备,我们签的合同上注明的也是二手设备,你难道想要我给你一套新设备啊?’他的姐夫是村长,您能把他怎么样?如果法院起诉,您也不会胜诉,他这种人最会进法院打官司了,这种事会让他兴奋的睡不着觉的。他很会把握,让自己的行为始终走在法律管辖的范围之外,或者就是边缘上。这就是那句俗语‘打死人要偿命,骗死人不用偿命’所包含的道理了。这些事情,我相信他的姐夫,就是我们砖厂的大厂长根本就不知道。那天你们也看到了,他的确是给他姐夫打了电话,说的也果然是那套二手制砖设备的价格,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厂长也不会听到他的一句真心话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就是接了您的钱不给您发货,比如说他暂时没有货发给您,您可能都没有一点儿办法。他拖得起,也赖得起,可是您呢?姐,您千万不要以为通过起诉法院可以让他履行合同。真的,姐,如果您信我,您就收手吧,他,不是您和我这样的人可以应付得了的。我们要学会保护自己,既然斗不过他,那么就远离他。我,虽然和他在一间办公室上班,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我距离他很远的。他的为人我很清楚,不仅是我,工厂里很多人都知道。我从不会为他的花言巧语动心,尽管他很有钱,也愿意给我钱,可是,我不稀罕,我心里厌恶他。”最后几句,陈晓宇就自己和杨本忠之间的关系略作解释,可见她是很有诚意的。
王金凤愣在当时:她想不到世界上真有杨本忠这样厚颜无耻而又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胆大妄为的人。他这种人既有手段,又心狠手辣。王金凤真真以为,这种人只该出现在虚构的故事里边,现实生活当中根本就不可能有。
“姐,您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
“姐,我本来不该和您说这些话的。可是,我不愿意让您,怎么说呢,我不想让您中了他的圈套,被他所操纵。他,不配。”
“谢谢您,小宇妹妹。”王金凤颤抖着声音感谢小宇。
“不要谢我,姐,我们是有缘分的。那天在办公室里,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呢。”小宇声音恢复常态,甜蜜蜜的。
“小宇妹妹,既然你知道我家的地址,有时间过来玩,好吧?”小宇的开朗使王金凤震惊的心灵略有恢复。
“行啊。”小宇轻快地答应,“姐,就是两千块钱,您要想开一点……”
“我知道,谢谢您,小宇妹妹。”
放下电话,王金凤看见于爱军脸色阴暗。刚才于爱军俯身过来侧耳细听,电话里说的事情他已了解个大概。
“这会是真的吗?”于爱军眉头紧锁。
“想不到我们抱着创业的决心第一次出门就遇见了骗子。可是,我们也遇见了好人,这使得我们的损失不是太大。”王金凤欣慰地说。
“你说能不能是他们俩设计好了来骗人,目的其实就是骗取押金?”于爱军不相信小宇的话,或者却是不相信世上还有杨本忠这样一个阴险人物。
“这不可能。要知道,这番谈话是我打电话给小宇才有的。”
“如果你再打电话,或许她还有许多话说。这些话,不知道他们已经对多少人说过。”
“爱军,你就相信这个女孩子的话吧。你回头想想,假如他真的是副厂长,那天我们去怎么没有看见一个去向他请示工作的工人?他说停电,可是后边明明有装货的许多工人在工作。小宇无心说出的话为这一情况做出解释,事实上还有一个在车间里办公的真正的副厂长。还有,他既然是制砖厂的副厂长,应该对于本职工作很熟悉吧?可是,那天他有说过专业上的话吗?所有的话不过是‘夸夸其谈’而已。而且,你看他的所为,他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吗?他一直笑着,可是他脸上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