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有几天不是被戒尺打肿的。
但是今天玉翔师兄是不能再帮自己做功课了,还和燕月师兄一起被罚思过呢。
那。小莫师兄脾气最好了,一定会帮自己的。
只是玉云没想到,脾气最好的小莫师兄也正在发脾气呢。
惹怒他的,正是玉翎。
“竟敢伙着安儿作弊!”小莫拎着戒尺,点玉翎。
玉翎和安儿并排跪在小莫身前。安儿眼圈红红地,怯懦地垂着头,缩在玉翎身侧。
玉翎平举着双手,手心已是被打肿了,俊逸无双的左侧脸颊上,也有一个不甚清晰的巴掌印。
“玉翎知错。”玉翎在安儿跟前被小莫师兄被罚打手,实在是觉得超级丢脸的,唉。
“身为师叔,就该正确教导师侄,他不会的课业要认真讲解教导,怎么能越俎代庖,代写课业呢?”
小莫训斥玉翎。
玉云告退进来就后悔了,那个,帮安儿做课业的人好像还有自己一个啊。
“云儿,你没帮安儿写课业吧?”小莫的目光忽然落在玉云身上,怎么玉云看起来好像很心虚的样子。
“我……”玉云想抵赖。
“若敢说谎,就等着被打个没脸吧!”小莫轻斥。
“云儿错了……”玉云立刻扑通跪地,很自觉地奉上双手。
这下好了,不用等含烟师兄的戒尺了,小莫师兄这里就直接打肿了。
“小莫师叔。”安儿轻声道:“是安儿错了,安儿脑子笨,查不清数目,玉云师叔才帮安儿算术的;安儿骗玉翎师叔说因为想娘头疼,做不出文章来,玉翎师叔才帮安儿的……”
安儿把自己的小手递上去:“小莫师叔打安儿的手心吧。”
小莫冷冷地道:“师叔们疼惜你,你倒利用师叔们的疼惜之心,偷懒取巧,荒废课业,自然更该重罚。”
“小莫师叔。”安儿听见“重罚”两个字,就开始掉眼泪了:“安儿已经知道错了,一定没有下次了,这次可不可以轻轻地罚。”
“既已知错,还敢求轻责?”含烟正好进篷车来,轻斥安儿。
安儿看见含烟师叔进来,立刻就缩了脖子,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到玉翎身后去。
玉翎和玉云也紧张了,惨了,按含烟师兄的脾气……等着挨马鞭吧。
不过含烟倒是暂时没空理他们的错误,他是来向小莫传达老大的吩咐的。
依照傅青峰之意,欧阳佩显若是由小莫了结性命,才更符合江湖道义。
“让我杀欧阳佩显吗?”小莫听了,却是甚感惊慌:“欧阳佩显真得再无救治之法了吗?”
含烟点点头:“三叔祖的意思,由你处置欧阳佩显,防止他坠入魔道,也算得上是大义之举了。”
这是让我大义灭亲的意思吗,小莫心中虽然百般不愿,却是不敢不应:“是,小莫知道了,只是,小莫要如何做呢?”
欧阳佩显如今已经妖化,想来不会是一剑穿心这样简单了。
“这件事情可能要复杂一些,具体的,还是要听从古姑娘的意见。”含烟轻轻拍拍小莫的肩头:“会没事的。”
小莫心里并无把握,只是微欠身应了一声。
含烟也觉得此事或许会令小莫彷徨,但是经此磨难,想必也更会令小莫坚强。
人之在世,总有不想面对之事,总有难以取舍之情,但逃避永远不是解决的方法。
交代过了正事,含烟才看看跪在地上的玉翎和玉云:“为什么被罚?又帮安儿做课业了?”
玉翎和玉云的头都垂得不能再低。
“敢一错再犯,可是自己皮子痒了找打。”含烟斥责道。
在家的时候,玉翎和玉云就因为帮小卿最小的徒弟熙墨代做课业被抓到,小卿觉得这也算是叔叔们疼惜侄儿的意思,并没有重责玉翎和玉云,只是斥责几句,罚跪两个时辰了事。
熙墨却被小卿重重教训了一顿,罚了二十板子,又在院子里罚跪,偏那夜秋雨绵绵,熙墨一个人跪在院子里,又痛又冷又怕,半夜被小卿抱回房里去时就发了高烧。
三叔龙晴知道此事后,将小卿骂了一顿。小卿挨骂了心情不好,回去的时候正巧含烟过来请安,小卿就骂了含烟一顿,责他课业传授不力,否则熙墨也不会“走投无路”到要找师叔们代写课业才行的地步了。
含烟是真委屈啊。出了这种“捉刀代笔”的事件,他倒成了主要责任人了……
“竟然还是你们两个。”含烟轻轻一拍几案,屋里的人都哆嗦。
小莫也是屏息凝气,若是含烟师兄真追究起来,自己也是难逃教导不利的罪名啊。
小莫疼惜安儿孤苦无依,求小卿师兄将安儿也收归门下。
小卿那里的徒弟已是收了一堆了,也不吝再多一个两个的。只是这件事情必要禀请过师父龙城许可才行。
小卿便先将欲收安儿为徒的事情禀告了龙晴,龙晴倒是很喜欢安儿这个孩子,便做主答应了。同时,向傅龙城禀请此事的家信也传了回去。
和亲使团这一路行来,架桥铺路的,通行之路已是慢慢打通,大批的商队早已陆续结集出发,向西木草原迤逦而行。两地间传递消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
既然三叔龙晴答应了,小卿就先受了安儿的拜师之礼,待回大明湖去后,再行正式的礼节。
小卿虽是收了徒弟,将安儿依旧划归小莫教导,其他的师弟们,身为师叔,若是有需要,自然也要善尽教导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