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柳梦云并未起身,仰着脸看那汉子又恼又恨的神色,心里忽然开心起来,便绽开了笑,“可还说要走的话么?”
杨连倾狠咬了牙,嘴角血丝渗了出来,全不理会。他面上仍是不忿,却没法反悔。手中攥着的柴刀,刀柄被捏得咯吱响,几乎要碎在他手里了。
柳梦云一下子就没了心情,收了棍,起了身,板了脸:“再来!教你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口服心服。杨连倾的口始终没服,他压根什么话也没说。可是他心里却明白,自己当真不是柳梦云的对手。以前也知道柳梦云厉害,每每被她揍得躲不及闪不掉,只能挨打。然而杨连倾只觉得,那是自己从不曾还手的缘故。他总想着,若是当真动起手来,他未必输她。到了今日,方才明白,纵使他真的与柳梦云对战,也一样是要挨揍的。这一场斗,不肯罢手的却不是一心要走的杨连倾,而是柳梦云。一次次,即使败了那汉子,也还是再战再打。
柳梦云半点也不留情,初时还只点到为止,后来竟也恼了恨了,非要将杨连倾打得趴在地上不可。即便是已经赢了,还是紧追不舍,连着将人打翻。如此足有十五六次,硬是从晌午打到天黑。
待柳梦云第四次将棍尖点上了杨连倾的咽喉,她手已然抖得不行,却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你输了。”月光撒下来,她却仍是看不清那汉子的模样神情,心里头绞得难受,“服不服?”
对面仍是一言不发。杨连倾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愿赌服输,他早已输了给柳梦云,根本没法说出个“走”字。然而他心里,又不想再连累她,不想再发生之前那样的教她中毒的事情。
柳梦云猛地抽起棍子,狠狠的砸在杨连倾的身上,将棍子都打折了,声嘶力竭的吼:“你滚!你滚!给我滚得远远的!滚!”眼泪却下来了,不受控制。她做了这许多事情,忍了那许多委屈,都是为的什么?那汉子怎么就不明白?不懂得?
杨连倾不走不动,对着这样的柳梦云,他根本迈不出去,不知是该走,还是该将她抱住,对她说“不走”。他望着柳梦云,然后就望见了柳梦云背后的一片冲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