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不止妈妈不要她,爸爸也嫌弃她脏,爷爷奶奶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幼儿园不让她进门,老师也要把她当垃圾,丢去喂野狗。”
杨峥当时在电话里气得直哆嗦,“孩子在乎什么,他就拿什么吓唬,否则就那样的伤口,大人都忍不住,何况几岁大的小丫头。”
这些话太恶毒,戴颂半个字都不想让红枣听见。
她只需要知道,孩子救得回来,一切都不晚,就足够了。
*
嘉嘉爸爸还在回程的飞机上,小姑先一步被带到医院。
小姑昨晚夜班,最近诊所里感冒打针的患者极多,她不敢把孩子带去,怕被传染,就给孩子吃饱饭后,留在家里哄睡了,才锁门离开。
临行前,她特地嘱咐自己老公,隔天早上回家时,记得先把孩子送去幼儿园。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就是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居然勾起了他的祸心,差点把侄女给害死。
嘉嘉妈妈在病房里看过伤口后,哭得嗓子都哑了,一看到小姑进来,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往外推。
小姑已经从警察口中得知了经过,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哀求:“嫂子,我真不知情,你让我先看看孩子!求你让我看看她!”
没多久,杨峥将涉案嫌疑人全部抓获扣押后,重新回到医院,把已经跟孩子交流过,情绪基本恢复稳定的两个女人带去局里配合调查。
上车前,杨峥勾住戴颂肩膀走去一边,低声说:“这回还牵出别的事了,那狗屁会所根本就是个深藏的淫|窝,我通知扫黄办直接去端了。欺负孩子的那什么赵总,有好几次嫖亵yòu_nǚ的事也不是头一次,你让红枣妹子放心,那俩畜生都轻判不了。”
车窗半开着,小姑的哭诉断断续续传出来,“我俩确实感情一般,但是他收入挺稳定的,平常看着也是正经人……我还以为他开的是普通唱歌的会所,这一两年晚上总不回家在店里忙是正常的,都是为了赚钱养家……我真没想到他昨天半夜能回去,还带着别人……我如果早知道……”
可是没有如果,发生就是发生了,所有忽略,都险些酿成不能挽回的大错,毁掉孩子一生。
哭声随着警车开远,零零碎碎散在风里。
戴颂目送车影消失在路口,回身揽住红枣的背往住院楼里走,“枣枣,医院不是长住的地方,杨峥那边会尽快拟出办法,官方出面给嘉嘉安置到合适的去处,”他声音压低些许,“你要提醒唐园长,注意周围人的闲话,不要给嘉嘉二次伤害。”
红枣心里一凛,意识到这件事并不算结束。
人言可畏,从来都是受侵害者最难过的关。
病房里的小警察见他们回来,走上前脸色难看地小声说:“刚才有人在门缝里想偷偷拍照,被守在外面的同事发现撵走了,我穿着制服在这里太显眼,起不到好作用,正好该问的都问完,我就先撤了。”
出了门外,他又折回来叮嘱:“今天动静闹得不算小,可能有人听说什么,想趁机挖点新闻,你们当心啊。”
红枣听见他出去又跟唐雅真重复了一遍才离开,心里压得更重,坐回病床边刚摸了下嘉嘉终于褪去热度的小脸,她的手机就嗡嗡震动起来,拿起一看,是电视台的郑总监。
以为又是为了节目的事,红枣实在没心情接,本想放任地搁在一旁,戴颂想到什么,说:“接吧,也许有事。”
红枣无条件听话,依言走去窗边接起,就听到郑总监严肃开口:“穆老师,你们幼儿园是不是出事了?”
“……什么?”
“你不用瞒我,”郑总监直截了当说,“猥亵事件对吧?”
红枣脑中嗡嗡的响,全是疑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郑总监解释:“刚才有人匿名往电视台打电话,说发生了儿童猥亵案件,现在去人民医院就能拍到,亏了最近咱们节目大火,片尾留的联系方式够醒目,对方直接把电话打到栏目组里,这要是打去新闻频道那边,我拦都拦不住!”
“麻烦您千万压下来,”红枣深深吸气,“具体情况我过后和您细说,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曝光。”
“这你放心,”郑总监语气笃定,“什么新闻也没有孩子本身重要。”
这是他的职业操守。
但是——
他不得不说明事实,“纸包不住火,有人想曝,早晚要捅到别处去,必须得有个对策,你先去忙,我想想办法。”
嘉嘉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我妈妈呢?”
红枣挂断电话,心事重重走回病床边,“妈妈有急事,晚点再来。”
她很乖地点头,“爸爸回来了吗?”
“爸爸正在往回赶。”
嘉嘉挣扎着动了动,把没扎针的手伸向背后,试探着摸摸自己的伤口,有点紧张地问:“姐姐,班里同学是不是不知道我在医院?”
“只有桃桃知道,”红枣安慰,“别担心,桃桃不会说出去。”
嘉嘉眼里的忐忑这才消失,悄声说:“我听她们说,我身上受的伤不干净,说出去会丢人的,我不想让同学知道……”
红枣轻轻抚摸孩子头发的手猛地僵住,难以置信地跟戴颂对视,勉强压下高涨的怒火,俯身问她:“嘉嘉,告诉姐姐,她们是谁?谁说你不干净丢人的?”
嘉嘉长睫毛颤了颤,没有血色的嘴唇嗫嚅着,“给我打针的护士姐姐,她们以为我在睡觉,说的很小声,其实我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