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看着顾修元,而顾修元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都说灯下看美人,更添几分姿色。
云浓生得本就很美,饮了酒后,更是明艳如桃李,眼波流转,很是勾人。
顾修元猝不及防地将她抱了个满怀,只觉着她仿佛是没骨头似的,温香软玉,一时之间竟没松手。
等到回过神,他想要将人扶正了推开,可云浓却故而抬手勾上了他的脖颈。
云浓踮了踮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声音软软的,还带了几分笑意,离了近了,顾修元甚至能嗅到她唇上香甜的酒气。他目光落在云浓唇上,低声道:“顾修元。”
“我有很多银子……”云浓其实并不知道南风馆的价钱,又问道,“如果想带你走,需要多少?”
她说这话时认真得很,倒是把顾修元给看笑了,逗她道:“你想要我?”
即便是清醒的时候,云浓都未必能听出他话里的双关,更别说眼下就是个醉猫,所以在盯着顾修元看了会儿后,肯定地点了点头:“对。”
她回答得太过笃定,顾修元又有些犯难,他能看出来这姑娘是醉了,也知道她身份非富即贵,若真是招惹了,恐怕会有后患。
云浓觉着他皱眉的样子也甚是好看,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下。
她在话本上看过,也见人做过,可自己却不知有何妙处。
一触即分,好像也挺无趣的。
见他目光沉沉,又不说话,云浓有些失望地抿了抿唇:“你不乐意,那就算了。”
然而还没等她退开,就被顾修元顺势抵在了扶梯旁,吻了上来。
这个吻与云浓的认知完全不同,来势汹汹,可又带了些缠绵悱恻的意味,让云浓明白了什么叫做“纸上得来终觉浅”。
等到后来,她已经有些喘不上来气,软绵绵地上手去推顾修元。
顾修元揽着她的腰,低低地笑了声。
云浓喘了会儿气,眼中水雾弥漫,唇脂都花了。
她看着顾修元,声音软软的:“你长得好,我很喜欢……要不要随我回府?”
“好。”
第19章
顾修元说这话时,压根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院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语气缓慢,却异常笃定。
云浓莫名从他这话中听出几分压抑着的偏执来,只觉着指尖都有些发颤。但她并没回头,只是又扯了扯想要发怒的景宁,轻声道:“走了。”
景宁被顾修元这宣示主权的话惹出了火气,恨不得指着他质问“你配吗”,可也知道这事不宜闹大,只能强压下不满,带着云浓离开了这西苑。
及至出了门,云浓原本挺直的肩背垮了些,叹了口气。
“顾修元方才那话……”景宁迟疑道,“他认出你来了?”
顾修元已经将话说到那般地步,必然是已经有七|八分确准。
两人在一处相处四年,行起坐卧皆在一处,对彼此的言行举止乃至一抬眼一挑眉的神态都熟悉得很,更别说是顾修元这么敏锐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云浓还与景宁走得这么近,不过是失踪了会儿,就劳动得长公主亲自上门来要人。
云浓如今算是反应过来,从一开始顾修元邀她来东苑制香,只怕就不仅仅是观察她的言行,更多的是想要诈一诈景宁,以此来验证自己的揣测。
一箭双雕,的确像极了他的行事作风。
“只要我不松口承认,他就不会十分确准。”云浓抿了抿唇,“再有,纵然我真承认了,他又能如何?我是谁的人,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景宁宽慰道:“无妨,若真有什么,我自然会护着你的。”
云浓笑了:“那我就背靠大树好乘凉了。”
“他这个人……”景宁冷哼了声,又道,“当年的宫变,他八成也掺和其中,如今倒又来装情深。”
云浓半晌没答言,及至景宁又问了句,她方才说道:“朝局之事我不大清楚,也不好说。但当初宫变,想杀我的应当不是他。”
早前她也曾有过疑虑,可今日之后,心中却已经有了偏倚。
先前不单是顾修元在试探,她也在留意顾修元的种种反应。若顾修元真想杀她,那么就不该是现在这种反应。毕竟以他二人如今的身份地位,顾修元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
所以云浓觉着,当年之事顾修元或许有牵扯其中,却并没对她起杀意。但他八成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也正因此,对她存了几分愧疚。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如今的种种行为。
听了云浓的分析后,景宁问道:“若当真是如此,那你岂非也不必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归根结底,这也不过是我的凭空揣测罢了,并不敢确准。有看走眼的前车之鉴,我可不敢妄言。”云浓自嘲地笑了声,她看着脚下的青石板路,轻轻地踢开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