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再抬头,贵妃却盯着她手背上的伤口,看了几眼,转头吩咐候在一旁的宫女:“你们宫里有药没有?去找出来。”
那宫女应声下去,姜银瓶捧着手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
谢显并不理会,只转身朝结着冰棱的檐下走去。
姜银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以防万一,还是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走过去。走到檐下放置水缸的位置,谢显突然停住,姜银瓶正疑惑为何要来此处,手腕却被人一把拽住。谢显抓着她的手浸在凉水里,一双森寒的眸子如豺狼虎豹,又如毒蛇冷蝎,平静却冷酷!
她冷得打颤,想把手抽回来,没有抽动。她的手被他紧紧攥住,天气寒凉,放在室外的水缸已有冰渣浮在面上,她只感到泡在水中的手掌冰冷无比,寒冷彻骨。
“娘娘……冰、冰……”
谢显平静地盯着她,勾唇,笑意未达眼底:“忍一忍,被畜生抓伤,最好把伤口洗干净再上药。”
这根本不是洗伤口!
那笑容看似如清风拂面,实则已是波涛汹涌!
姜银瓶开始害怕,苦着脸,五官都快纠结在一起。谢显看她这样,眼神一动,终究还是松了力道。她趁着这个机会,猛地把手抽出来,一看,都冻红了!她欲哭无泪,捂着手背哀戚惶然,偷偷打量表情莫测的贵妃娘娘,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娘娘,您生气,是因为嫔妾对您隐瞒了景陵君的事吗?”
谢显脸色一变,转头紧紧盯着她:“你怎么知道……你早发现我在那里?”
姜银瓶飞快摇头,见他明显不信,又迟疑地点了点。她指了下自己鼻子,嗫嚅:“嫔妾在景陵君那里,闻到了您身上的香气。”
谢显不信,抬袖至鼻尖轻嗅,什么都没闻到,他身上哪有什么味道?
见他不信,姜银瓶连忙解释:“真的有,嫔妾鼻子很灵的,是种草药的味道,只有您身上有。”
谢显神色复杂,想起自己因为常年被肃帝逼迫试验丹药,而那些丹药大多有微量的毒素,为避祸,他暗中配置了一种清毒丸长期服用。那清毒丸有种异香,或许姜银瓶闻到的是那药丸的特殊香味也未可知。
“你知道我和景陵王有来往,还敢告诉我。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姜银瓶捂着手背,心道:这问的,你刚才不是正想这么做吗?要不是我说出来,你恐怕早就动手了吧?
她道:“您救过嫔妾,您不会的。”
谢显面色稍霁,看了眼她通红的手,沉默半晌,道:“不想死的话,就守口如瓶。”
姜银瓶抬手,四指并拢:“嫔妾发誓,要是说出去就遭天打雷劈!”
他盯着她的眼睛,应该是在琢磨她说话的可信度,半晌,点了点头,拽过她的手,拉她进屋。宫女早已找好药膏放在桌上,他按她肩膀坐下,自己也坐到一旁,托起她那只被抓伤的手,竟真的上起药来。
白色的粉末涂抹在伤口上,本来不深的口子,竟有些钻心疼了。姜银瓶开始颤抖,可那人托着她指尖,神色认真专注,她也就一动不敢动了。双手相触,能感受到从他指间传来的温度,她被冷水冻得麻木的手心在他的火热中渐渐恢复知觉……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贵妃娘娘真是善变啊!
姜银瓶吞下这颗糖,又觉得二人不说话,这样子很尴尬,便问:“贵妃娘娘,您和景陵君真的是朋友吗?”
手上的动作顿住,贵妃娘娘终于掀了眼皮,似笑非笑的觑着她。
“姜银瓶,你这么关心杨珩的事情,难道,你是喜欢上他?”他笑得邪气森森,堪比妖孽。
她脸色一变,微微红了脸:“嫔妾乃是圣上的妃子,怎敢……”
“最好不敢!”贵妃低斥,骇得姜银瓶浑身一震。
“景陵王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不般配,别再把心思花在他身上,听到没有?”
他脸色染着寒霜,怫然不悦,微微俯下身贴近姜银瓶的脸,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眸子幽暗深邃,她仿佛被勾魂夺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哆嗦着点头。
在贵妃变幻无常的情绪中,姜银瓶心头突然浮现一个念头:贵妃娘娘和景陵君认识,而且看样子还认识不止一两天,这两人还偷偷摸摸单独见面,完了还威胁自己不准说出去!这两人难道……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