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墨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是在讲着一个平淡的故事。

“以前我在课本上看过一个故事，渔夫与魔鬼的故事，魔鬼被囚禁在铜瓶中，它被关了第一百年的时候，想着如果有人来救他的话，它必定使其荣华富贵，被关的第两百年的时候，想着如果有人来救他的话，它一定必定将地下宝藏都挖给它，被关的第三百年的时候，想着如果有人来救他的话，它一定会报答他，满足其三个愿望。”

季白墨揉着颜白的黑发，他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始终带着微笑，仿佛是在说着什么温暖动人的童话故事，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结果，始终没有人来救他，所以在第四百年的时候，它想，如果有人来救它的话，它一定要杀了他。”在说道这句话的时候，季白墨轻笑一声，他看起来温柔无比，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穿插在颜白的发隙间，指尖按揉着她的头皮，很舒服，就像是按摩一般。

114却是看着遍体生寒，它原本季白墨会抱着它的宿主大大，温柔的说一声，你回来了。

可是如今的季白墨却看起来非常正常的在给颜白讲故事，他的眼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114觉得，季白墨，好像坏掉了。

季白墨没有松开颜白，直接将颜白抱在了怀中，因为颜白这几年都躺在床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所以非常瘦弱，体重很轻，整个人小小一团的被季白墨拥着，颜白攥着自己的头发，眨巴着眼睛，似乎是好奇，开口询问道。

“墨墨，然后呢。”

季白墨听着颜白的话，轻笑了一声，他自始至终都很温柔，即便发现颜白醒来，情绪的波动也似乎没有很大，平静到好像他们之间就没有分离过，季白墨目中露出思索，他看着远处，目光拉的很长，好半响这才开口道。

“第一年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会什么都听你的，你想做的，我都陪你做，就算你想离开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

“第二年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在我保护下，不再受任何伤害。”

“第三年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能够醒过来的话，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我再也不想等了，你只属于我。”

“第四年的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能够醒来的话，我会用铁链锁住你的手脚，将你禁锢在这座房子中，谁也不能看你，触碰你，觊觎你的都该死，你的所有都属于我，如果你的亲人，朋友都一一死去，你便没有容身之所，没有亲人朋友，那么你是不是只有我了，这个世界上，你只能依靠我了，不管是恨还是爱。”

季白墨声音清淡，脸上笑容温润，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宛若抚在人心尖上的羽毛，他凑在颜白的耳旁亲昵开口道。

“白白，如今的我，就是那铜瓶中的魔鬼。”

他就是被颜白亲手释放出来的魔鬼，因为等待的时间实在太寂寞了。

“宿主大大，我觉得季白墨，坏掉了”114呆呆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