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再走。”
宫九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到底是年纪小,闭上眼后没多久,宫九的呼吸就平稳了下来。
燕流霜在床边坐了约有一刻钟,确认他真的睡着了之后才站起来关门出去。
她没想到叶孤城会在外面,所以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动作又是一顿:“你怎么过来了?”
叶孤城没回答,反而问她:“哄完徒弟了?”
燕流霜唔了一声说是,又道:“小孩子嘛。”
她这话有点像是在解释,叫叶孤城惊讶的同时也有些高兴。
月光正好,两人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燕流霜看到他,脑海里就不由得响起了宫九方才问的那个问题。
她喜欢他吗?
算上上一个世界的十年,她“活”的时间可以说是相当久了。
可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谁,她不知道喜欢别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也就无从判断自己对叶孤城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她一点都不希望他伤心难过。
在她眼里,或者说在她心里,叶孤城是不该用那么落寞的语气跟猫说话的,他就应该像他那个名为天外飞仙的招式一样,清绝出尘又锐利无双,比任何人都骄傲。
“在看什么?”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后,叶孤城忽然出了声。
“你啊。”她从来都很坦诚。
这答案令叶孤城愣了一下,随后他直接勾起唇角道:“那看出什么了?”
她摇头:“什么都没看出。”
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更牢固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她不想他难过,她想他高兴,想他笑,就像现在这样,或者说比现在更高兴。
那么这能算是喜欢吗?
燕流霜在心里问了自己很多遍,却依然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她不想在自己都无法确定的时候说一些会令他误解的话,所以沉默片刻后,她还是叹了一声道:“时候不早了,我也去睡了。”
叶孤城说好。
随后他将她送到另一侧那间屋门口,看着她进去后,又在门外站到了里头灯灭才转身离开这个院子。
凭燕流霜的武功,当然能清楚地听见他离去时发出的声响。
她在黑暗中翻过一个身闭上眼,心却没能因此静下来。
当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她回到了那个曾让她短暂受困的东海蝙蝠岛。
所有的情境都和她记忆里没有差别,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灼热又磨人的气息、让她控制不出身体反应的过分撩拨……甚至包括她在最后一刻压制下身体里化功散时的感觉,全部都一模一样。
可当她抬起手来想要把原随云从自己身上打下去的时候,她眼前的黑暗却忽然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然后她发现欺在她上方的人不是原随云,是叶孤城。
到这一刻燕流霜已经能确定这必然是一个梦,因为她知道叶孤城绝不会像原随云那样对她,然而她还是本能地停住了自己抬到一半的手。
她发现就算是梦,她也舍不得伤他。
梦境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叶孤城笑着俯身吻她唇角喊她阿霜。
普普通通的两个字由他唤出来就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以至于醒来后她也满脑子都是那一声阿霜。
她坐在床上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缓了片刻后正要下床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很急的拍门声。
“阿霜!”是燕风。
“怎么了?”她披上衣服翻身下床拉开门。
门外的燕风紧蹙着眉:“小九病了。”
燕流霜:“啊?怎么回事?!”
燕风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我起床了过来这边找你们,本想带他出去逛逛的,结果一进去就看见他烧得浑身发烫躺在那。”
“浑身发烫?!”燕流霜一听也急了,“他发烧了?喊大夫了没有?”
“喊了喊了。”燕风点头,“我一发现就去喊了。”
“我去看看。”她还是不太放心,同时又觉得奇怪,“他平时身体挺好啊,怎么会忽然发烧呢?”
这个问题燕风并不能回答,不过他们兄妹过去的时候,大夫也正好来了。
大夫看过之后说是着了凉,问题不算大,但必须得小心养着。
“孩子年纪小,夜里爱蹬被子,今年冬天又这么冷,难免会着凉。”大夫说,“我开副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中晚各一碗给他灌下,快的话两天就能好了,但之后必须更当心些。”
“行,我知道了。”燕流霜稍松了一口气,但摸了摸宫九的额头后,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大夫见她如此,又宽慰她道:“霜姑娘放心吧,这位小公子不会有事的。”
燕风也附和:“是啊,他命大着呢,发个烧而已,肯定不会有事的。”
这两人话音刚落,紧闭着眼躺在床上的宫九忽然呜咽了一声:“娘……”
大夫和燕风闻言皆是一愣,唯独燕流霜软了眼神。
没等她有什么动作,宫九又颤抖着将自己蜷缩了起来,似是极冷的样子。
她见状忙替他压被子,一边压一边轻声道:“乖小九,睡一觉就好了。”
“娘……”昏睡中的宫九还在喊娘,“不要离开我……”
这模样叫燕流霜没法放心把他扔在这,于是思忖片刻后她对燕风道:“哥你去大夫拿药吧,我在这看着。”
燕风点头:“行,我这就去,你好好陪着小九。”
他们说话的间隙里,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