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年昆仑的第一场雪。初时只是细小的雪粒在空中飘荡,一炷香后风势渐大,雪花也越来越大,落在面上一阵冰凉。
当远处的屋顶都慢慢聚起了些白后,杜杀终于开口:“回去吧。”
她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我再一个人坐会儿。”
若她说的只是“再坐会儿”,杜杀兴许还能假作什么都不明白地继续留在此处,可她说的偏偏是“一个人坐会儿”。
沉默了几个呼吸后,杜杀站起来,遵从了她的意愿。
从那块巨石上跳下去的时候,恰有一片鹅毛一般的雪花落在他颈间,顺着他的衣领一路滑下,最终在他的胸口融化。
他眨了眨眼,觉得那片雪带来的似乎不只是冰冷,还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钝痛。
这钝痛令他没有立刻迈开脚步,而是在石下静默了起来。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胸口,好一会儿后,忽然低声道:“明日傍晚,昆仑山巅,莫要忘记。”
燕流霜大概是笑了一声,但笑得很轻。
笑完后她说:“你放心吧。”
……
第二日傍晚,燕南天和杜杀一道上了昆仑山。
比起山脚处还算温柔的风雪,这个时节的昆仑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