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冲从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董天将竟然用皇上的安危来恐吓自己,难道说这厮狼子野心,和李沉舟一样都想将大雍社稷据为己有?尉迟冲怒道:“你敢对皇上不利?”
董天将淡淡笑道:“大帅忘了这是在北疆,皇上出了事情,首先承担责任的是谁?”
尉迟冲心中暗叹,这厮说得不错,薛道铭若是在北疆出了事情,任何人都会以为他谋反害了皇上,到时候只怕他也是百口莫辩了。心中的悲哀难以形容,大雍果然是气数已尽,奸佞横行,权臣当道,无人为大雍薛氏尽忠,无人体恤坠入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只想着将大好江山据为己有,尉迟冲就算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董天将竟然会用皇上的性命来要挟自己交出兵权。他充满悲哀道:“你这样做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
董天将道:“大好江山,能者居之,大帅若是毫无私心,为何牢牢把握军权不肯放手?你若是忠诚皇上,在意皇上的性命又怎会吝惜军权?”
尉迟冲怒视董天将道:“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一声令下,就可让你死无全尸!”
董天将毫不畏惧,双目灼灼望着尉迟冲道:“大帅愿意用一世英名和手下将士的性命来赌,末将又何须吝惜自己的这条性命?”
尉迟冲点了点头道:“好,明日辰时,我交出虎符印信,不过我要在三军将士面前亲自将虎符印信交到皇上的手中,若是见不到皇上,休怪老夫无情!”
“一言为定!”
董天将望着愤然走入风雪中的尉迟冲,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这才回身走入西南一座偏僻的营帐内,薛道铭正在火盆旁烤火,他有些坐立不安,看到董天将进来,慌忙站起身,迎向董天将道:“董将军,咱们何时离开?”
董天将淡然道:“你只管安心就是。”
薛道铭颤声道:“那尉迟冲太过精明,我担心他会识破我的身份,到时候只怕不会饶了我……”原来他只是一个冒牌货。
董天将伸出大手一把将他的衣领薅住,凶神恶煞般低吼道:“你给我记住,做好你的本分,不可露出任何的马脚,决定你生死的并非是他,而是我!”
“是……是……”
雍都今夜好大风雪,皇城东边的金胜楼内烛火闪亮,已是三更时分,这里的主人仍然没有入眠,桌前对坐着两个人,一人乃是大雍吏部尚书董炳泰,另外一人赫然正是大雍天子薛道铭。
薛道铭的表情明显有些不安,他忽然站起身来,负手走到窗前,并没有打开窗户,而是静静倾听着外面簌簌落雪之声,这细微的声音却密密麻麻打在他的心头,让他心神不宁,心乱如麻。
董炳泰深邃的双目静静望着薛道铭的背影,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已经将薛道铭此刻的心情揣摩的一清二楚。
“他们会不会被尉迟冲识破?”
董炳泰道:“陛下的这个影子我已经秘密训练了七年,就为了有一天能够派上用场,陛下只管放心。”
薛道铭霍然转过身来,望着董炳泰,双目中充满着焦虑:“尉迟冲何其精明,只怕很难瞒得过他。”
董炳泰微笑道:“皇上的龙颜又有几人胆敢直视,尉迟冲常年在外征战,他见皇上也没有几次,其他将领更是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皇上,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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