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奇闻言踌躇。
“如今冬天,三年满期只差半年,任老夫人何必催促,殿下也不用帮她。”
楚芊眠知道他误会。
“我更倾向崔姑娘,对威武侯素来欣赏。但他未必大张旗鼓寻亲,私下和任老夫人说说相中哪家,让老夫人安心。”
任老夫人担心的,不知道任新对第二任妻子的打算。
周奇说声好,就要出去,有人送进礼单:“吴家来人。”小郡主眉头一颦。
吴家是鲁王妃一族,不在京里,这一代男丁少而姑娘多。自鲁王妃去世,因路远而女子行走不便,和鲁王府鲜有来往。
小郡主随楚芊眠经过时,曾找过他们,听说举家逃难,没有音信。
“这几年在哪里安家?”小郡主说着,接过礼单。见东西拿得出手又不显张扬,对来人高看一眼。因今天贵客是楚芊眠,征求楚芊眠同意,请来人进来。
见一个中等个头儿,容貌和元团雪相似的少女进来,周奇出去。元团雪和她见礼,握着她的手笑道:“今天你有福气,来来,见过安泰长公主殿下。”
少女名叫吴心颜,闻言有喜色:“摄政长公主?”她跪下来,袖子里取出一叠东西,双手呈上:“代呈长公主殿下,地底之人盼殿下平冤。”
有布,也有纸。
元团雪结结实实吓一跳:“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楚芊眠同问。
吴心颜抽抽鼻子,流下几滴泪水:“这是逃难的那几年里,遇到的官员争斗。有一个临死前遇到我,用他的血写明真相,说以后海晏河清,交给真正管事的人。”
宫女绿玉凑到楚芊眠耳根下面:“要盘查她来历吗?”
元团雪也皱眉。
小郡主不再是以前的乖乖女,什么也不懂。她知道姐姐躲猜忌,遇事总避嫌。
真正管事的人?
这句传出去,只怕招出好些事情。
楚芊眠对绿玉点头时,元团雪生气地道:“你太着急了,应该对我说下,再呈给姐姐。”
吴心颜理直气壮:“表妹不要怪我,实在是不忍忠心官员沉冤太久。这不,路上安全,我就立即来了。”
“为什么只有你来,堂舅和舅母在哪里?”元团雪质问。
“这事情重要,我收下时起誓,不对外人说,因此说看表妹你,父母亲才让我孤身进京。”
吴心颜软下嗓音:“好表妹,请不要怪我,实在是我见到长公主,就想到地下人安心最重要,把你忘记。”
元团雪张张嘴,不再说她,转向楚芊眠陪罪:“姐姐不要生气,我家表姐莽撞了。”
吴心颜以为小郡主这叫为她说话,带着希冀,把手中的东西高捧。
她见到面前金尊玉贵的少女慢条斯理:“团雪,让人指路,这东西交给有司。”
元团雪欢欢喜喜,觉得解决难题。长公主收下,再交给有司,有司说不好怀疑出自长公主的意思。
她忙道:“是啊,去刑部、去大理寺都行。再不然去太师太傅的衙门,是官员,吏部也能去。”
“殿下,这里有冤案,交给别人未必妥当。”吴心颜流露失望。
楚芊眠把她神情看在眼中,不动声色:“你看过内容?”
吴心颜嗓子打个结,再低低回声是。
她拿的东西不止一件,除去血书模样,还有信件。想让人不疑心都难,为什么这些东西偏偏到她手上。
楚芊眠不为所动:“去吧,有司会查明。”
吴心颜犹豫一下,低声道:“殿下已不是当年的殿下,顾忌太多。”
一声冷气出来,元团雪怒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有当年一说,你当年怎么不来见姐姐?”
“当年我不知道,我是听说的。”吴心颜仰起面庞:“进京以前,我听说的长公主殿下披荆斩棘,什么也不惧怕。如今我见到的长公主,却已是内宅的姑娘全无锐气。公主,这东西指明呈给你,是当年对您抱有期望,却没活到见到您的人。您确实交给有司,最后也可能办成一件糊涂案子。”
“大胆!”
宫女琥珀呵斥。
吴心颜不管不顾的继续望向楚芊眠。
楚芊眠终于让她失望,对元团雪道:“安排她去有司,再呢,让她住客房,我难得见你一回,只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儿。”
元团雪答应,把吴心颜带出去,交给管事。“表妹,”吴心颜想说什么,元团雪生气呢,头也没有回。
先去见父亲:“母亲原籍来的表姐真莽撞,幸好是姐姐不生她的气,父亲帮我支个招儿,她到底什么用意,怎么弄明白才好。”
让鲁王想着,元团雪先去招待楚芊眠。
陪客到来,楚丽纹、朱细细、韩囡囡、刀豆、剑豆及楚行剑楚行斧的妻子。
元团雪是铁氏义女,和刀豆、剑豆、楚行剑楚行斧的妻子也是姐妹。团团坐一桌赏花时,遗憾地道:“春姑不在。”
这是元团雪最好的知己之一。
……
“于公,安泰长公主有救驾之功、抚养之功、还朝之功。于私,是我上官家就要进门的媳妇,是我上官知真心倾慕之人。列位,我把话说到这里,你们自己去想。化成一句,谁妄想诋毁长公主,就是皇上和我上官家的大仇人!”
上官知掷地有声。
在他面前,团团坐着几十个文人,是这座城的学府。召集人方便,讲课般的说话也方便。
樊华听得如痴如醉。
大家出门,准备赶往下一个城,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