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烈……这位大嫂不必过度悲伤,还请节哀顺变。”武将伸出手,遥指亭子不远处一个高如小山的大土包说道:“他们的遗骨都合葬在那处万人冢中,皇上每年都会率文武百官祭拜,以作嘉许缅怀。”
人都已经没了,还缅怀个什么劲儿!
得知丈夫的死讯后,陈玉兰目光暗淡,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仿佛她人生所有的希望都化作了泡影。小牛虽然只有只有五岁,却是比一般小孩早熟,这时候也听懂大人的话,知道自己真的没了父亲,小家伙眼圈一下子通红。
谷雨心中为陈玉兰和小牛难过,忍不住鼻子一酸,伸手搂住了小牛稚嫩的肩头。
“本官听王兄弟说,大嫂家乡并未收到你夫君的死亡文书,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你放心,本官一定会在军中过问此事,该发的抚恤银子,一定为大嫂补上!”
陈玉兰这时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她的魂好像也随张来富的死讯而上天了一般。
武将说完,见陈玉兰没有反应,有些尴尬,边上的王家大哥忙上前替陈玉兰说道:“如此真是有劳这位军爷了!陈家大姑,还不赶紧谢过军爷大恩。”
陈玉兰懵懵懂懂,像个提线木偶般给那武将行了个礼。
回城的时候,牛车上的人都很沉默。赶车的王家大哥更是郁闷,他为陈家大姑忙活了两年,得到今天这个结果也不是他希望的,再看看陈玉兰面如死灰的样子,王大哥心中感觉很是不忍。
等谷雨母子三人到家时,已经是午后,包子阿娘眼中一滴泪也没有,一个人怔怔坐在屋里,谷雨知道她得到张来富的死讯,必定是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偷偷叹了口气,让小牛在边上看着,自己去钱家托人往温泉别墅那边又告了假————陈玉兰这种情况,她实在放心不下,真怕这包子阿娘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所幸陈玉兰虽然心如死灰,但是看着两个孩子在她身边照顾她,她勉强算是有些安慰,毕竟谷雨和小牛是她和张来富的血脉,她怎么糊涂,都不会抛下两个孩子不管。
消沉了大半个月后,包子阿娘消瘦憔悴了不少,不过,她终于从屋里走出来,到西市的胡饼店忙活起来了。
因为圆仔一直在宫中,谷雨不用开工上夜班,加上刘管事也体谅他们家实在有事情,便也准了谷雨一个多月的假,于是小混混便也跟着包子阿娘去胡饼店帮忙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两年前包子阿娘带着两个孩子到范家的胡饼店打工谋生,现在情况对调,倒变成范家人在包子阿娘的胡饼店打工谋生了~
“哟,小雨和玉兰一起来啦!”
菱芳姨母客气中带着些不自在,眼中的感激却是满满的。
包子阿娘抿嘴歉然道:“菱芳,我这大半月没来,店里的事辛苦你了。”
“玉兰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赵菱芳隐约也听说了陈玉兰夫君死了的事,怕表姐难过,她不敢提起,只将母女两人迎到柜台上,将这半月的账本给陈玉兰看,回头又指着店里两个新来的伙计介绍道:
“玉兰姐,这两位伙计是咱们的同乡,年纪大点的那个叫王安平,小点的叫霍飞,都是你们家老娘介绍来的,呐,这里还有一封你娘家的书信,你快看看。”
陈玉兰赶紧拿过信看了起来。
王安平?……霍飞?!他们两个怎么来长安了?!
谷雨有些不敢置信地往菱芳姨母手指方向一看,只见一个满脸委屈的少年郎手里挥着块抹布,巴巴地朝她奔了过来。
“老大!老大!……我可找着你啦!”霍飞一边跑,一边激动地大叫起来。
☆、求收留
“霍飞?!你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谷雨两个小桃花眼瞪了瞪,脸上那是又惊又喜~自从她带着包子阿娘和小牛离开绿水村后,都有好几年没见过霍飞这熊孩子了呢!
几年不见,霍飞个子窜高了不少,稚气未脱的脸上隐隐有了些刚硬线条的雏形,俨然是青春期少男的模样,不过他不修边幅惯了,此刻一脑袋的头翻乱糟糟的如同鸟窝,配上一口傻白的大板牙,显得莫名喜感。
“老大!你怎么在长安呆了两年多你都不回去看我!”
霍飞苦着脸,哀怨地挤了挤手里的脏抹布,凑到谷雨身边贼头贼脑地小声道:“老大!你们家都开店了!你发达了!可不能忘了昔日的小弟呀!你快去和你阿娘说,一定要收留我!”
“怎么的?犯啥事了?”毕竟是当过老大的人,小混混老练地拍着霍飞的肩头,稳稳道:“别怕别怕,你老大我一定罩着你!”
得到谷雨毫不犹疑的承诺,霍飞愣了愣,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恩,这事其实是这样的……”
霍飞的声音像蚊子似的:“刚过完年,那几天天有些回暖,我们一群孩子不是闲得慌嘛,就想着夜里去水边照照鱼有没有出来了……那晚我们打着火把经过你们家院子,本想着进去看看老大你回来了没有……谁知道,这一个不留神,火把点着了你们家堆在院子的柴火,就把你们二婶家的屋子给……给烧了个干净……”
霍飞为了看她有没有回来,夜里点着火把烧了吴菊花的屋子?!额,这话听着怎么有那么一丝不对劲儿呢?!
谷雨拐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皱着小粗眉疑惑起来:“不对呀!你是去我们大房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