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豪本来想借雪婷来岔开话题。

志豪知道谈论起这样的话题，多多少少是沉重的，志豪隐隐知道，雨婷做出这样的决定，不管能有多么坚决，总之对于雨婷，无疑是痛苦的，这一点，志豪相当清楚。如果雨婷真的不能和自己来往，对于志豪来讲，谁说也不是一种痛苦？志豪能坚决地和雨婷断绝往来吗？

志豪不知道，志豪真的不知道，志豪相信如果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其痛苦程度，一点儿都不亚于雨婷。雨婷是第一个将自己带入情爱世界中的女人，这样的女人，给自己以初次，这是最难忘怀的女人。

现在能做什么，只能是顺着事态的发展，让时间来慢慢消淡吧，叫静观其变？志豪不明白，志豪更想逃避这个话题。

志豪提及雪婷，只是用另一个妹妹，消失眼前隐隐存在的尴尬，却没有想到，带来更为严重的尴尬。

志豪从雨婷淡淡的笑容中，已然觉察到什么，莫非雪婷也像柔玉一样，极度在雨婷面前掩饰对自己的情感，又情不自禁地表露出来了吗？雨婷是何等的敏感，相信这一切，一定难逃雨婷的法眼。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也许是雨婷的敏感，也可能是自己的敏感，雪婷和柔玉一样，都是自己的妹妹，兄妹之间的亲近，自然是应该的，这并不能说明一切。

“雪婷给你打电话了？雪婷近来好吗？”

志豪试探着问道。

“挺好的，毕业设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雨婷还是淡淡一笑，“雪婷打电话常常问到你，她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

志豪摇摇头。

“这倒奇怪了。”

雨婷沉默了一会儿，笑了笑，“这很好理解，你不主动给雪婷打电话，让人家一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总不合适吧？”

“婷姐，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不说了，我们回去吧，柔玉现在上完课了，估计在超市里等着你呢。”

雨婷微微一笑，用这样的方式岔开话题，没等志豪说什么，脚步已经向门口迈动，志豪只好随着雨婷去了。

柔玉果然在超市里，一个安安静静坐在桌子后面，埋头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见志豪和雨婷进来，抬了下头，又低头继续写画，忙得很。志豪和雨婷笑了笑，在边上静静等着柔玉，这小丫头，专心致志干一件事，别人是不能打扰的。

柔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笑着对雨婷说道，“婷姐，我已经计划好该上什么货，都在纸上写着呢，可能不全，我们一边干，一边摸索。”

“我相信妹妹的眼光。”

雨婷点头赞许。

接着姐俩又开始悄悄地谈论，说了好长时间，全然无视志豪的存在，志豪讪讪一笑，便回里屋，一个人悄悄坐床上，安安静静等着姐俩。刚坐稳身子，还没捂热乎呢，听得柔玉叫了一声，“躲屋里干什么啊？出来吧，我们回家吃饭，然后去看老爸。”

“这么着急啊？”

志豪出来，笑着问道。

“是啊，吴妈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回去吃饭吧。我可不想在老爸那里吃饭，老爸现在开始吃素了，我吃不惯。”

“是这样。”

志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思忖，龙先生是在追求一种新的境界吗？

“老爸现在，行为越来越让我捉摸不透了。”

柔玉边收拾她的小包边说道，“上次和我讲了半天童年的事，又带我出去玩儿了一个下午，像个孩子似的。”

“龙先生抽空陪你，不好吗？”

志豪插嘴问道。

“是啊，我希望老爸能陪我，其实我也想陪着老爸啊。”

柔玉微微一声叹息，“只是我觉得老爸在我面前故作的轻松，在我看来，隐含着沉重，我觉得老爸心事重重。”

志豪知道，以柔玉的绝顶聪明，龙先生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柔玉的眼睛，也许是龙先生的事多，和柔玉一起玩儿的时候，也不能放松吧。志豪笑了笑说道，“是你敏感了，龙先生每天忙多少事啊，想想心事，也是正常的啊，能抽空陪你出去玩儿，你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我在老爸面前相当开心啊，老爸也一样开心。”

“这就好，龙先生难得有时间陪你一次。”

“老爸还请我吃了顿饭，谈到了要给我张罗什么……”

柔玉看了眼雨婷，脸微微一红，又不言语了。雨婷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志豪在边上，多多少少有点儿敏感。

柔玉红着小脸，笑了笑，“不说了，越扯越远，我们回家吃饭吧。”

志豪带柔玉到了龙先生那里，龙先生正在书房等着二人，一杯清茶，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随意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你们来了，坐吧。”

龙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志豪和柔玉，示意志豪和柔玉坐沙发上，龙先生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龙先生依然精神矍铄，气色很好，志豪悄悄观察到，龙先生的额头，又多了几道皱纹，眼角则变得更加深沉或者深遂了。

龙先生微微一笑，“志豪，近来还好吧？”

“挺好的，谢谢龙先生记挂。”

“我叫你过来，也没有其他事，只是长时间没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

龙先生还是微微一笑的神情，显得庄重大方，“在曹安民那里，干得还顺心吧。”

“嗯。”

志豪点点头，“曹总对我很好。”

“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