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我没事了吧?”
其实是想问:我不用喝药了吧!
“嗯……”御医沉吟着道,“翁主恢复得不错。”
心中大悦,可算不用天天“赴刑场”了。笑容从心底绽出,绽到一半,被御医浇灭了:“待得臣回去和上次来为翁主请脉的张太医议一议,为翁主换个别的方子来。”
什……什么……?
还得喝……?
大人您别这样……
沐容嘴角抽搐,神情无法自然:“那个……大人,能不能……能不能不喝药了?”
御医一愣,不明原由:“翁主何意?”
“大人……您看……”沐容干笑着找理由,“常言道,是药三分毒……”
一顿又说:“常言还道……药补不如食补。”
“……”御医等着她的下文。
“所……所以没什么大事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沐容在皇帝和御医同时瞪她的目光下声音弱了下去,喃喃地又续说,“太苦了……”
御医询问地看向皇帝,沐容乞求地看向皇帝,少顷,见皇帝对她一笑,说:“你先出去,朕问问御医。”
那神色端然在告诉她:你先玩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劝劝太医不让你喝药。
当然无比听话地立刻离开!只要能不让她吃那药,他让她立时三刻登上月球她都得努力一把!
于是退到了殿外,到后面的凉亭里坐着,还是觉得挺热……
不一刻见冯敬德带着人往成舒殿走,瞧着声势浩大。三四天没见,也不知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搞得这么气势。她远远地唤了两声“冯大人”他也没听见,步子走得又急,很快就拐了过去看不到了。
看来是有要事要办,没听见就没听见吧,别耽误了正事才好。
沐容坐回亭子里,暗想也不知皇帝能不能真劝住太医。过敏什么的,她在现代时也不是没犯过,虽则没有这次严重,但也不过自己缓两天就无事了——这会让她疹子都退了之后还继续吃药实在没必要。
又过了一刻,复见几名宦官从成舒殿出来往后宫去,一个手捧圣旨和托盘,托盘中盛放的东西让沐容身上一悚……
怎么看着像……
快步跑过去,随在后面瞧了一眼,没看清,又继续追上前去,一唤:“两位大人。”
二人停住脚,也都是御前相熟的宫人,向她一躬身:“翁主。”
沐容走到近前一看……还真是!
托盘中白绫三尺、鸩酒一杯、匕首一把,赐死的“标准配置”啊!
不过这是给谁送的?皇帝刚从后宫回来、他们就转去赐死?要知道皇帝已许久不去后宫了,是谁这么点背,好不容易盼着皇帝一回还就触了霉头?
遂不解地问道:“这是……给谁的?”
“给盈修容的。陛下旨意,废位赐死。”语中一顿又续说道,“回来再跟翁主说吧……现在不得空了,去宣完了旨还得去趟宫正司。”
“……宫正司?”沐容一懵,心说这是有大案啊?
那宦官又笑道:“是。翁主别多心……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和盈修容亲近的宫人皆要杖毙,就我们二人……”
沐容看看他们俩:这倒是,就这么两个人去杖毙很多人的话……工作量略大。
……等等!
盈修容,位列正二品啊!九嫔啊!犯多大的事要废位赐死啊?
还亲着皆杖毙……这什么情况?!
倒是没稀里糊涂地去求情,只是心中难免存了个疑影,觉得实在想不明白。
古装剧里怎么演的来着?废位赐死……她干政了?买官卖官了?家里权势太大后来倒台了?戕害宫嫔了?毒害皇嗣了?
扯远了……
皇帝现在还没子嗣呢……
戕害宫嫔什么的,好像也不靠谱,他连后宫都不怎么去了,她们害来害去有什么劲呐?
觉得生活太乏味找刺激么?
是有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不过这二人的话也说得明白,正忙着呢,再耽误人家正事不合适。便笑让他们先办正事去了,反正赐死高位宫嫔这么大的事肯定人尽皆知,御前宫人这么多,问谁不一样啊?
回了成舒殿,御医已然告退了,沐容满眼期盼地望向皇帝……
贺兰世渊从容不迫地给了她一张纸:“喏,新方子。”
……合着还是得喝啊?!
陛下您太让人失望了好么!!!
沐容看看方子,欲哭无泪。
当日下午,第一碗按新房子煎出的药就端了上来,沐容和药碗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互瞪半天,还是抬头问皇帝:“陛下,能不能……”
皇帝面色一沉:“快喝。”
“……”心中大悲,“说好的十雨做点心呢?”
贺兰世渊微微一笑:“她已经在厨房了。”
“……”辩无可辩!
得了空跟旁人打听,听到了些很惊悚的事……
上午赐死的盈修容……已经是四天之内被赐死的第五个宫嫔了。
头四个是凌姬、颖贵姬、方容华、卫美人。算起来,这盈修容是五人里位份最高的,据……据说也是死得最惨的……
“最惨”的主要原因是,其他四个到了这个地步都比较乖,能三选一的就三选一,直接给了白绫三尺没的选的就乖乖吊死,这个盈修容她不甘心,嚷嚷着要见皇帝伸冤,然后……
她是被宫人生生勒死的。
加上和这五人亲近的宫人,这几日里足有几十个人丧命。沐容听得直发抖:“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