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一怔,旋即又道,“那就……在御前混得脸了,一直当这女官,有朝一日坐到尚仪、尚宫或是宫正的位子上去?”
听着像打怪升级。
倒是比和旁人共享一个丈夫要强的多了,不过好像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沐容迅速脑补了一下几十年后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她坐在院子里给新来的小宫女讲故事的场景,登时一个寒噤:“算了!”
“那……”龄兮歪头想了想,继而离座走了过来,往她榻上一趴,凑在她耳边问她,“你不是想做嫔妃吧?”
“什么啊!”沐容一把将她推了开来,“我不想出宫嫁人就是看不惯男人纳妾,当了嫔妃和六宫一起侍君?我有病?”
“那你就小心着点儿。”龄兮敛去两分笑意道,“你也听见了,宫里现在觉得你让凌姬栽了跟头呢——若再往远说呢?旁人觉得是你为了自己上位才除的凌姬不过分吧?”
沐容每天一皱:“谁惜的去当嫔妃!”
“你不惜的可不代表旁人不想。”龄兮说着,又附在她耳边低低道,“那个妩芸……便不是个省油的,一直是冯大人管得紧、凌姬得宠时又不许旁人逾越,她才不敢贸然做什么。这回……你当心着。”
“妩芸……”沐容皱了眉。之前在使节面前的那次陷害,她觉得是御前众人都看她不顺眼,只是妩芸先动了手;而若是竟因为这个心思……倒是更复杂了。
沐容看了看脚上的伤,这不会也是她吧?
银牙一磨:前有狼后有虎,老子这是被判官送来过副本来了。
☆、斗法
“想当宫嫔?”沐容对着镜子瞧着自己,一声冷笑,“想太多!”
怎么想都觉得这帮女人是在宫里憋太久了心理变态才会如此草木皆兵——她这张脸,跟她在二十一世纪十六岁的时候一般无二,是不丑,也算得像眉清目秀,不过绝对搁人堆儿里瞧不出半点出挑的地方。
唯一强点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头发长了不少,多了点女人味……
别闹,再多女人味也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
“唉……”叹了口气,沐容双手支着桌子,脸和镜子凑得更近了,“这都哪来的嫉妒?不都说古代几年一选妃么?这脸怎么也不像能得宠的吧?看皇帝的品味也知道啊……怎么也得长成凌姬那样不是?”
“嘁。”沐容站直了身子插臂道,“①,谁怕谁啊?走着!”
首先,要弄明白那往她鞋里藏针的人是不是妩芸——报不报复且先不说,要是有人对她敌意大到这个地步,她总是知道为好。
至于怎么知道……
沐容想了想,玩阴的不是她的风格。龄兮不是说这回没了凌姬这个宠妃坐镇,妩芸便大概会有动向么?
正好。
看得出妩芸真在有意无意地跟皇帝套近乎,但凡能上前的活,妩芸便抢着做。也不知皇帝是见美女见得太多了还是怎样,妩芸也算有几分姿色——起码比沐容这张脸强多了,皇帝愣是没多看她过。
冯敬德有所不满倒也没多管,御前一众人便对妩芸小心了——她这么“努力”下去,保不齐哪天就封个嫔妃做做,纵使位低不会对御前有甚影响,总也犯不上交恶。
沐容却完全不吃这一套,就算妩芸日后真做了嫔妃又如何?如今还不是“同行”?先前的账得先算清楚了。再说皇帝那儿也没有什么表露,八字没一撇的事,沐容觉得众人的“未雨绸缪”太滑稽。
正当着值的宫人也有闲下来的时候,成舒殿旁边有茶间,常可以在里面歇一歇。看着在外侍奉着的不得脸的宫人赔着笑给妩芸奉茶,沐容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
淡扫了一眼不想多言,妩芸却先挑了刺,清凌凌一笑,向那奉茶的宫女道:“在御前做事么,就是得有眼力见儿。旁的不说,便是资历上也该看得清楚,刚到了御前什么都不懂的,一朝得了脸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日后不一定怎么摔跟头。”
沐容听得当场就是一副要作呕的样子,全然没给妩芸留面子,妩芸面上一白:“你什么意思!”
“嗯……”沐容看上去很是忍了一忍,又灌了口茶水平复了一番,戚戚道,“妩芸姐姐,您知道吃饭的时候看见碗里有只苍蝇是什么感觉么?”
明显不是好话,周围的人都不吭声了,龄兮拽了拽她的袖子,劝架的话还没说出口,沐容就接着说上了:“就是……我虽然没吃进去、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是我!恶!心!”敛去面目的狰狞,沐容的神色淡淡地,有几分悲戚之意,“不过……罢了……罢了,恶心人又不犯法,我忍了。”
她“忍了”,但她知道妩芸忍不了。
盈盈一福,沐容作势要走,转过身,心底倒数着“五、四、三……”
肩头被人猛一拽:“你站住!”
哎?你比我预料中还快一些嘛!
“怎么着?”沐容转回身来,双臂一搭,一副凶悍的样子。挑了挑眉,冷冷又道,“想打架您直说,咱外头单练。打碎了东西不合适。”
其实按体格说她不是妩芸的对手,但穿越前学的女子防身术的技巧到底不是白搭的。
一众宫人都吓哑了:御前女官……在这儿……叫板打架?
沐容换了个姿势,改叉腰了,看着更可怕。曾经有过被她按在墙上的惨痛经历的妩芸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
很好,她气势上不行了,彼竭我盈!
“作威作福的,你还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