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不会走了歪路。”
“先生别难过,孩子还会回来的。”助手的劝慰苍白无力。
助手看着已经破败的无法居住的房间,心里却想着第一次看见林老先生孙子的情景,他浑身都脏兮兮的,不肯让任何人靠近,眼睛里的凶狠气,让医生心生畏惧不敢靠近,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新旧伤痕纵横交错。他很瘦,腰上的肋骨条条分明。
当初是这几个神秘的迷彩服把孩子找了回来,今天还是这几个人把孩子接走。这些人身上的某些特质告诉他,这些人与他们不是一类人。也许他们当初送孩子送过来的初衷是好的,希望孩子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惜,孩子最终没有平静下来。
助手对林老先生孙子的回忆只停留在那个早晨,而红狐对狼崽子的印象更早。
……
冷清的清晨,脏乱的巷子里再一次传来斗殴的骚乱声,在这三不管的地界,斗殴已成稀松平常的事情。
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些是为了避免挨揍而佯装的嚎叫,有些是受伤后发自肺腑的惨叫。无论真与假,这些声音唤醒了整个的巷子。
红狐一身戾气地走入了这条巷子,棍棒撞肉的闷声伴随着尖叫声奏起一曲黑暗歌,在这样的氛围里,红狐反而笑了起来,这正是她所熟悉的,在这里,她能如鱼得水,她的心性能得到最大的释放。
依青朗皱着眉,快步走向巷子深处,这样脏乱散发着刺鼻臭味的巷子,他不想多呆一刻。
在这片地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因为无人去管辖,成了一个看似绝对自由的地界。然而,绝对自由的绝不是天堂,而是人性泯灭的地狱。
恰恰,依青朗最是厌恶黑暗与堕落。如果不是有任务,他一辈子都不想踏入一步。
吊儿郎当的利刀叼着一根筷子,俨然已经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对这片地,他没有红狐那般的喜欢,也没有依青朗那般的厌恶,就如让人醉生梦死的男人游乐所一样,不喜欢不讨厌。
“渴望阳光的存在,便要容忍相生相随的阴影。”四只眼语含禅意地说道。
黑鲨憨憨一笑,说道:“这个地儿出过不少大腕。”
“更多的是社会败类。”依青朗面无表情。
四只眼继续显摆自己对哲学的高深理解,“走出来的人再不想回去,而走进入的人是对生活已经绝望的半死人。”
“所以,你是个行尸走肉的半死人。”红狐忍无可忍地凉凉说道。她就不知道一群的大男人,话怎么就那么的多!人都快要跑丢了,还优哉游哉地唠嗑!
四只眼摘下眼睛,装模装样地擦眼镜。
从来没有大姨妈,却时刻有着大姨妈时期脾气的红狐,暴躁,“擦什么擦!”
四只眼被吼习惯了,淡定地擦完眼镜,又戴上。有没有度数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在。至于红狐时不时的暴躁,他想到开,所谓打是亲骂是爱。
五人的实力不用质疑,侦探与反侦探的功力以出神入化,只半个小时,嫌疑人的具体方位提交到了特种大队,剩下的就不方便他们出场了。
“啊……”
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单调的嚎叫声。
正闲闲散散往回走的五人相互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兴奋,一起冲向了巷子最深处。
在巷子的最深处,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不顾身上被砸下来的拳头,一口一口地咬着行凶者身上的肉。
红狐看清孩子的动作后,眼瞳猛地缩了起来。
这孩子是真得在吃……
暗黑的审讯室内,一个男孩子静静地蜷缩在一个无人关注的角落。他的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肉,青肿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貌,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都是已凝结成黑红色的血块。
而另一间亮亮堂堂的办公室内,五人各自坐做习惯的位置上,正好组成一个半圆,围绕着一个老人。
老人的头发已然花白,身板已不如年轻时魁梧,有些佝偻,却强硬地直挺着腰,顽固地维护着身为一名军人该有的气度。与其他老人浑浊的眼睛不同,老人的眼睛深邃,迸发的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睿智。
“这孩子不能放回去。”老人从孩子眼中看出了很多不安定的元素。
“调查出来了,这是林老先生的孩子,林老先生一直苦苦寻找。”依青朗对林老先生是敬佩的,林老先生这一生为国家做出的贡献,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比的上的。这样的一位先生,值得所有人给予优待。
老人盯着孩子的眼睛陷入沉默。
气氛有些凝滞。
红狐清楚地记着老将军临走前的话:“他还会回来的。”
现实果如老将军所说,这头狼崽子还是回来了,他适应不了那个平和安逸的世界。
……
依小胖从不跟家里要钱,身上的零用钱却从未少过,她挣钱的路子比较杂,有时候是帮人家搬货,有时候是用蛇肉鸟蛋等跟伙伴们按照他们“道里”的规矩进行他们自认为的等价交换,有时候就是卖手艺了,泥土捏的猫狗,狗尾巴草编的蚂蚱都在此列。等等。最近她又多了一大进项,就是小丫的绣花。
站在小卖部门前,腰包鼓鼓的依小胖容光焕发,拉着依米的手,指着小卖部的门面,豪迈道:“想买啥买啥,姐有钱!”
最终依小胖用依米挣的钱买了四块雪糕,依海吃了一个,孙书惜吃了一个,她吃了两个,而可怜的小依米自始至终只舔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