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困得说不出话来,张岷抱着决明,打开汽车天窗,夏末的青草气息和着夜风吹来。
“你别吃我。”决明迷迷糊糊地说。
“不。”张岷说:“不吃你,宝贝。”
一夜过去,日正当空,阳光从天窗外直射进来。
张岷醒了,肚子饿得难受,他看了怀里熟睡的决明一眼,堪堪按捺住咬他的念头。心惊胆战地想,这就变成丧尸了?
张岷左右看了看,头疼欲裂,撑着起来,绳子微微一动,决明还睡着,脸色白里透红。
张岷朝车窗看了一眼,倒影里一切如常,他小心地解开决明肩头的绷带,伤口没有化脓也没有腐烂,被咬伤的地方已经干燥,结着一层血皮。
张岷再低下头看自己的胳膊,伤处已经结痂了。
张岷按着决明的手腕,脉象平稳,没有丝毫那天王博的急病征兆。
一束光从车顶天窗外投入,外面蝉鸣不绝于耳,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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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爆发 ...
s市大学城。
警方封锁了大部分路段,大学城的学生正在军方的保护下分批撤离,这里有六所大学,分东西两大园区,是华南地区占地面积最大,聚集名校最多的校园区。
自北向南,政法学院的大巴已经开走,与刘砚的车擦肩而过,刘砚朝外看了一眼,校车上的学生们打打闹闹,像是要出去秋游般的兴奋。
三校联合大学区外,一名武警拦住了刘砚的车。
刘砚出示学生证,开车的蒙烽则不作声,让刘砚交涉。
刘砚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武警答:“狂犬病爆发,身上带伤么,小同学?带伤的话马上去检查,打疫苗。”说着朝远处一指,那里有几个无菌帐篷。
刘砚答:“没有,我们刚从家里过来,这里在撤退?朝哪里撤退?”
武警道:“健康人群暂时隔离,离这里两百公里外的华南军区驻兵营。回去找你们的院长,指导员和院方会为你们安排,必须坐统一的消毒大巴。你呢?学生证拿出来看看。”
蒙烽侧过身问:“我们能自己去么?”
武警摆了摆手,白手套上沾着一丝紫黑色的血迹,望向蒙烽,等待他出示学生证。
“这是我堂哥。”刘砚道:“怕我不安全,送我来上学的。”
蒙烽掏出退伍证,武警见是退伍军人,便不再盘查,抬手放行。
刘砚拧开广播。
广播:“夏季狂犬病毒集中爆发,有关部门呼吁各地做好应对工作,部分重灾区需要暂时隔离人群……”
蒙烽道:“根本不是狂犬病,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砚:“已经开始隔离健康人群了,比起非典那年严重得多。”
蒙烽:“非典那年据说也很严重,只是瞒报了不少病情……”
广播:“全国人民万众一心,中央领导人……”
刘砚扑一声笑了出来。
广播:“……亲至重灾区s市探望患者……”
刘砚喃喃道:“领导人到重灾区去?”
蒙烽没有说话,蒙烽仍记得校园里的道路,此刻还有不少学生在路上走,完全不知百里之外的z市已经成为丧尸肆虐的人间地狱。
蒙烽停下车。
“我觉得不靠谱。”蒙烽说:“按我说的,咱们应该自己走,到华南军区驻地去看看。”
刘砚沉默了,心底也觉得蒙烽所言可行,但是……
“但这车不是我的。”刘砚说:“崔小坤是我的好朋友,把他的车开走了算什么事?你说?”
蒙烽点了点头,绕过弯,在宿舍楼前停车,刘砚摔上车门,跑向宿舍,楼下贴着巨大的箭头——“返校生请速到风雨操场集合”。
“跟我来。”刘砚道。
“东西呢?”蒙烽说。
“先不管了!快!”刘砚拉着蒙烽沿路飞奔,穿过空旷的校道跑向风雨操场。
那是一个中央凹陷,四周高耸的圆环型看台,足够容纳近两万名学生,每年校庆,大型文艺演出都在这里举行,现在操场上已分划出各个学院的辖区,看台上拉起横幅。
学生们顶着炎炎烈日在曝晒下等候撤离,女生们举着雨伞,听着音乐,偶尔小声闲聊。
操场中央看台的广播隔五分钟便循环播放:“请同学们自觉遵守秩序,离校归来的同学首先到该院年级指导员处报到,再前去医务区注射疫苗……”
刘砚找到了研究生院驻地,在看台东侧的篮球馆处,继而与蒙烽匆匆穿过看台。
汗流浃背的两人进了篮球馆,里面坐满学生,中央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刘砚!”一侧的崔小坤忙喊道:“谢天谢地,总算回来了。”
刘砚松了口气,上前和崔小坤拥抱。
“车钥匙,蒙烽。”刘砚说。
崔小坤接过钥匙:“阿姨怎么样了?一切还好吧?”
刘砚沉默了,崔小坤又道:“广播说z市病毒扩散很严重,大部分市民已经被隔离撤退了。”
刘砚道:“还好吧,我没找到她,估计已经走了。”
崔小坤安慰道:“那就好,一定没事的。”
刘砚疲惫地捋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双眼发红。
“现在是什么状况?”蒙烽问。
崔小坤认识蒙烽,他刚到s市时曾经在他们的寝室住过几天,当即与蒙烽打了招呼,解释道:“他们要把我们带到附近的一个兵营去,正在分批撤退,据说要下午五点才轮到这里。”
蒙烽上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