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暗影和鬼煞是父皇和哥哥的人,所以当年没有避讳他们,如今父皇去世了,鬼煞和暗影是哥哥的手下,在这世上这件事相当于只有哥哥知道。
她害怕自己的这种能力会招惹祸端,所以没有和别人说起过。
心凝凤眸看着君阑手中紧握的长弓,清浅的嗓音似有若无,避开了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要对寨子里的守护神出手?”如果第一次是没看清,那第二次那杀意凛凛的眼神她是不会看错的。
君阑看着脚下,明净阳光的俊颜低下来,好像做错事的孩子,长长的睫毛垂下,心凝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怯怯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我怕它会对你……对你不利……我……我不想你有事……我……我喜……”
“……以后不要这样了”
心凝垂眉,长袖下的手微微收紧,是自己哪里让他误会了吗?她都有身孕了,君阑难道不知道?心凝听到他的话,立刻打断了他。
她把全部的爱给了一个人,给不起别人什么,她讨厌和别人暧昧不清到处招惹是非,她自私,却不会利用别人的真情,她还不起,仅仅是龙皇宫中那人的深情她就已经还不清了。
心凝看着他,放缓了语气,自己这段时间就要走了,也不妨告诉他:
“我和九蕲蚺是朋友,我可以明白它的意思,它不希望西栖的人知道它的存在,所以才会出现了无人的地方,以后,你不要去招惹它,它脾气不好……”
心凝停顿片刻,看到君阑惊疑的眼睛,停顿片刻,继续道:
“过两日我便要离开九蕲蚺了,你以后不要做这种会让整个寨子仇视你的事了。”
“你要走?!”君阑顾不得心凝断然的拒绝和这令人匪夷的事,突然上前抓住心凝的手臂,急切的力度大的心凝眉头不明显的微皱,纤长的手准备拉开他的手臂,目光猛然触及到君阑抓着自己的手,瞳孔骤然微凝,瞬息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君阑,我不属于这里,你很清楚……”
“……是,我知道”君阑手垂下来,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心凝没再看他,转身走了,不是她狠心,优柔寡断算什么?给别人希望,然后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付出?她做不出来!
君阑看着远去的白色的身影,瞳孔邃然深蓝不见底,握着长弓的手缓缓收紧,指骨发白。
是!你是龙煌人,你想离开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我不想放你走!那个人做不到,我却一定可以!
深色的瞳仁锋芒锐利,周身的气质猛然变化,阳光明亮的脸闪现势在必得的狠厉,什么都安排好了,你也到了晋玥,晋玥不是那么好走出去的……
他指尖执起身后箭袋的羽箭,搭弓上弦,绷直了颀长的身段,挽弓如满月,三棱铁矢对准高空中双飞的双禽,乖戾的目光一寒,嗖的破风之声,箭矢带着杀意急速飞翔高空!
伴随着一声凄幽的悲鸣,白色的鸿雁如同断线的风筝坠地,徒留空中盘旋的孤鸿。
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很厌恶这种认准唯一的双宿双栖!那个占据了她的心的人,他迟早会将取而代之!
长指收紧了弓箭也去追心凝的身影去了,身影消失在茂密的丛林。
……密林茂盛欲滴,掩盖了一切,湿热的气候使得这里荆棘花草丛生,不仅仅是虫蚁飞禽……
君阑走后,丛林深处,蜿蜒优雅的巨大身影绕林匍伏而出,直立尖扁的脑袋中,竖瞳森寒冰冷。
“嘶嘶嘶!”人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九蕲蚺转过脑袋看着身后缓步而去之人,白色的云袖锦衣,晶莹剔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凝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高空的鸿雁,转身走了……
他的手白皙如玉,美丽的好像养尊处优的女人的手,指骨润泽分明……
这双手,她昏迷的前一秒见过……
碧落黄泉 哥哥,是你吗?
他到底是谁?为何把自己劫到西栖来?红鸾和雷霆等人是否安全?
心凝踩着丛林蓬松湿润的落叶,抱起地上哀鸣应和天空孤鸿的鸟禽,抚顺它的羽毛,轻声说了什么,受伤的鸟没再继续挣扎。
心凝猛的拔出那三棱铁矢,鸿雁尖唳一声,剧烈的扑扇两下便无力的垂首。
“没事的,放心吧……你们会见面的……”心凝垂眉轻声低呢,凤眸意味不明的看着那锋锐的羽箭,他的臂力惊人,手却没有猎户人家孩子该带的厚茧,他真是九蕲蚺的人吗?
当日的船上的小少年,到底是谁?
心凝心思缥缈,就地找了几株止血的草药揉碎了敷那只乌的伤口,扯下一片衣襟包扎好便放手随它去了。
仔细的听着远方的流水之声,心凝没有立刻回九蕲蚺的寨子,现在回去是不行的。
……尼剌河蜿蜒迂曲,清澈明亮,平静的水面下水藤丰富,平时心凝是不会没事下河的,河底水藤缠绕,更有吃人不吐骨头的食人鱼,只有九蕲那条自大的蛇老大才敢自由自在的在这里面畅游。
心凝在尼剌河走了一圈,这才想到一个以前就应该想到的问题:
君阑说自己倒在尼剌河中,他背自己回九蕲蚺的,这根本就不可能!
自己不可能一直漂流在尼剌河上安然无恙!
食人鱼!她忘记了那最致命的生物!如果自己真的是从尼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