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办事?还是,继续上访?”他平淡的声音在寒风里传来。
夏佳宁停住,将眼神移到那位站岗的军人身上,“来这里看风景看帅哥不行吗?武警真帅。”
“伤好了吗?”
她答,“真想以身相许,如果我老公是军人,恐怕到这些机构办事就不用干站着吹北风了。”
他的眉峰皱了皱,好像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她听得一愣,但也知道有他出面能省掉多少麻烦,这么大栋楼,她哪知道一个材料科在什么地方,只能跟在他后头。
这个决策是明智的,手续还有很多,但有市长亲自领着各科室窜来窜去,她没遭遇过一个白眼,还是客气的又是倒水又是陪笑,说些工作不到位,这么久才处理好这件事之类的官腔话。
她签字的时候,秦勉就在走廊里站着,最后她捧着一叠各科室综合盖章的东西再折返到材料科时,秦勉已经不见了。
狂乱的风吹得雨伞在飘摇,走出市政府,他的车已经停在门外,原来是先出来拦截她的,夏佳宁绕开他的车,拖着疲惫的双腿向马路走。
车门打开,秦勉从车上走下来,直直拦住她的去路,好一会才勉强扯了个笑,有点低声下气的讨好说:“雪天不好走,我送送你。”
“不敢当。”她又走,握紧拳头,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妥协,虽然刚才有他在事情办得很顺利,但她坚决不会对他说半个谢字。
他脸上的笑意一寸寸瓦解,胸口间的悲凉一寸寸浓烈,呼吸郁结。
“佳佳……”他追过来,拉住她的手腕,她手一痛,雨伞掉在地上。
“上车!”
“不!”
“天快黑了,又下着大雪,你一个人走路很危险。”
心漏跳了一下,她僵硬地抬头,在淡黄色的车灯光里,他的脸看起来那么平和朦胧,心里的那个洞又被风吹开了,但这次不是难过,是酸得麻掉,逼自己冷笑,“我每天都是这么走的,要有危险早碰上了。”
两人就这么在大雪中僵持着,夏佳宁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长满冻疮的手看,本来修长的手指如今又红又肿,头发也被雪水打湿了,服帖在额上,那样子显得很狼狈,看样子他还是很不适应南方的冬天,只是她不会提醒他可以找冻疮膏涂上的。
“生冻疮了?药店有卖冻疮膏的。”说完,她皱了皱眉头,真想撕了自己这张破嘴。
果然,他冰冷的脸上立即涎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是吗?我都不懂,晚上在被窝里痒得我真想找把刀一根根剁下来,上车带我去买好不好?”
夏佳宁翻了个白眼,对不起秦市长,我不是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没这个义务。说完不再甩他,前路不能走,她往后走,绕远路总可以。
秦勉怎么说也是一市之长,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确实影响不好,他当然是了解这个女人是有多固执的,跟她说太多没用,他干脆趁没人路过,直接像扛麻袋一样把她扛到车门前,再用力推进车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夏佳宁火了。
他又开始沉默,夏佳宁更气,每次都这样,一凶他就当哑巴,这样让她一个人怎么吵得起来?
车灯下,雪花如棉絮,洋洋洒洒、柔柔曼曼地打着旋。
“你说话呀,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有什么话就趁这一次说清楚?”
秦勉突然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车里立即响起刺耳的喇叭声,他被她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凝目望她半晌,怒极反笑,“夏佳宁,你以为我不想说?你一开始就定了我的罪,你给过我申诉的权利了吗?”
“没别的事我走了。”她盯他一眼,直接开门下车,被他用双手从背后搂住腰,抱回来。
她怒视着,他脸上落了几滴雪粒,雪粒下,是清俊明朗的面庞,傲挺的鼻,坚毅的唇,浓眉下是一双冷睿的眼。
被雪水打湿的衣服冰凉的,却挡不住他火热的目光。
他说会给她一点时间想想清楚,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尽量不去打扰她,可每天每天都睡不着,夜里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她,只能用不停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从来都没这么心累过,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没给半分笑脸他也无所谓,就算骂也行,只要肯多和她呆一会儿都是幸福的,也好让这一颗飘来荡去被搓揉得七零八落的心有个着落。
可她竟嫌看他一眼都恶心,那种力不从心的虚无感浸透了他的每个器官,那种随之而想要爆发的不甘不忿在胸间充盈激荡,突然间就有一种想要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他逼视她,不容她移开视线,夏佳宁被他阴鸷的目光吓得瑟缩了一下,叫:“放手,旁边就是法院,你再不放手,我告你非礼!”
“一二三,你可以喊了。”他笑。
“武警同志,市长耍流氓啦!”她大叫,他仍不放手,反正车窗没开,隔音玻璃,他怕什么,他薄薄的唇角有斜纹讽刺地抿着,漂亮深遽双眼里有笑意,脸上却带着调侃,要知道那种笑容,再配上他肆无忌惮的出众英俊,那样不羁骄傲,夏佳宁忽然又有些慌乱,只好垂下头不看,气得又推又打:“秦勉,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这么三天两头的缠着我还想怎么样?”
可她越挣扎,他搂得越紧,强健的手臂把她按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捏着她的手腕。
她气急,有些语无伦次,“你是不是非要我说那三个字才肯罢休,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