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虽然被她痛恨，但是也算普通的人类生活，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忆完这些，季言扯了扯嘴角，牵起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容来。她看向站起身子的男人，不知为什么心神一动，下意识地开了口。

“你的名字，是什么？还有，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告诉我。”

被这般不客气地发问，男人难得也没有发脾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凑近她，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

“海恩，我的名字，海恩。至于你的名字……”

海恩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之前，那些人类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之前……”

……

“妖怪！怪物！”

“妖怪？为什么你们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若非是你们抛下我，我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吧？”

很搞笑啊，是这些人抛下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呢？

想要说些什么，那些人再度开口。

“季言你就是个怪物！我恨我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掐死你！”

“……”

啊……怪物啊，这样说，倒也不错啊。

因为已经变成了丧尸，所以胸口不会再疼痛，只是，眼眶却热的让她狂躁难耐。嘶吼出声，下一秒，就看到那些低等的同类蜂拥而至，那些人惊叫着，逃窜着，再也不复之前面对自己时的嚣张。

甚至，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季言！你不是丧尸吗？那么，你快点让这些怪物不要追过来啊！”

“季言！我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竟然要眼睁睁看我们死掉吗？”

“季言你……啊！”

就这么，看着他们一点点地被吞吃入腹，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她。

这样便好，从此不会再有人用厌弃的眼神看着她，也不会有人指着她的鼻子说她的各种不是。她拥有了同类，虽然，这些同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有些奇怪。

但是，这样就足够了。

至少这些同类，永远不会处心积虑想着要害她。

……

哪怕是这个叫海恩的，虽然自己能感觉得出他想要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些什么。不，应该说，他想要吃掉自己。先不去讨论为什么她会有这种感觉，至少，他也是正大光明地被自己感知的。

而那些人，则是一个个……

不不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用力晃了晃头，季言看向海恩，绽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容。

“你这个人，倒还算有趣。”

难得碰到个能说得上话的同类，反正自己也是无聊，和这个海恩作伴也没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她歪了歪头，向着海恩伸出一只手。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一起走……”

瞳孔闪烁，海恩怔楞着拉住季言的手，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笑得很大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双手抱胸，他仔细地盯着季言，良久，勾起唇角。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趣啊。”

“彼此彼此，我只是觉得，无论是身为丧尸还是身为人类，单独一个的话实在是孤单了些。难道，你不这么觉得吗？”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

海恩点着头，似是在赞同季言的话。

只是，他的心里知道，自己说得是假的。

孤单？这种情绪，他不懂。丧尸并没有感情这种东西，周围的那些低等同类他也从未看做过是和自己相同的存在，至于那些高阶的同类，倒是遇到过几个，不过一个个都散发着让他恶心的气味，更不可能成为同伴。

碰到季言，完全是个例外。

一开始，只是照例寻找着顺眼的人类饱餐一顿。突然间，鼻尖便嗅到一股特殊的味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下意识便向着气味的方向奔去，没过了多久，便看到几个人类。

以及，这个从言行到举止都特殊的同类。

身上没有那种让他作恶的气味，长相也是难得的顺眼。这个高阶的同类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应该是才变成丧尸没多久吧？不知道怎么想的，待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自动地缩在一根柱子后，看着对方。

那些人类大概是对方曾为人类的时候认识的，听到他们谩骂着她，难得的，他的心中生起了杀意。

没等他做出些什么动作，一些低等的同类便扑了上去，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看着她神情失落的模样，他站在柱子后停顿了许久，终究还是挂着笑走上前去。

他说。

“真的是丑陋啊，人类什么的，一个个都是一个样子的。你说对吧？季。”

那是他们的初识。

……

“那个时候，季还真是青．涩的可爱，每次看到，都让我很是兴奋啊。当然，现在也一样能够完美地激起我全部的热情啊。”

唇角含笑，海恩勾着季言的脖子，满意地看到她身子僵硬。伸出手把玩着那头乌黑的秀发，似乎是呢喃，但是，却清楚地被这人听见。

“拥有弱点的季，就不怎么可爱了呢。喜欢上一个人类……你说，我要不要亲手把他给解决掉呢？”

闻言，季言登时抬眼看向他，瞳孔中满满的皆是杀意。

“海恩，我不允许你对他动手。若是你做了什么，我会让你后悔。”

“……”

真美。

就是这个样子，就这样看着他，永远不要移开视线。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眼神啊。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