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欣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和你弟弟果然一母同胞,你们都太聪明了。”
江馥祯眼中没了任何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情绪早就被磨没了。
她淡淡的望着窗外,说道:“筠聿因我被你们温家控制着,胁迫着,这么多年,他的成就你也该认可了,不是吗?”
温老摇头:“不是我不认可他,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爷爷。”
“爷爷……”
江馥祯觉得这句爷爷好笑的很。
“你对他,可曾又有过爷爷的样子?每次他来精神病院看我的时候,当我的指尖触及到他衬衫之下的那些伤痕,当我看着我弟弟被温家人像狗一样对待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把你们给撕碎吗?”
温老在笑:“我知道。”
江馥祯继续说道:“可我心里再恨,我却不能表现出什么来,因为,我得继续疯下去。如果我不疯,温家就没有制衡我弟弟的筹码,如果我不疯,以我弟弟脾气,怕是要与温家鱼死网破了。”
“你很聪明,这也正是我所欣赏的。”温老说。
江馥祯不以为然。
温老继续说道:“所以,孩子啊……你得继续疯下去啊!如果没了筠聿,温氏就会被这几个温家兄弟给败光。如果你不疯下去,筠聿便再也没了顾虑,要拼死与我温家一搏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温家的血脉,我不愿意看他们互相残杀啊……”
温老说了这么一番后出来,喘了好久,才又继续。
他说:“筠聿如今与夏家已经反目,若温家这个时候兄弟再不齐心,夏侯唐那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不坐收渔利?他现在恨筠聿,只怕恨的牙痒痒着呢!”
闻言,江馥祯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温老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把你留在精神病医院让人看着你,是我的主意。没办法,那个时候的筠聿就像是一匹脱缰的小马,他骨头太硬了……我若不捏住他的命门,以他的气性,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你竟如此聪明,竟也猜透了我的心思,甘愿留在那里。”
江馥祯的眼神黯了黯,她当年的隐忍又何尝不是为了温筠聿。
她很清楚,筠聿需要好的教育,需要好的生活环境。
而这些,她如何努力,也给予不了。
她的弟弟从小就是个天才,她不能看着她的弟弟一点点的自毁下去,那么他的一生就完了。
可时过境迁,在精神病那些漆黑煎熬的夜里,她不止一次的问着自己。
当初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看着温筠聿如今受过的苦楚,江馥祯宁可自己的弟弟碌碌无为。
也好过也看温家人的脸色这许多年。
可是,路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再要回头,也已经晚了。
温家不也还是一样逼死了她的母亲吗?!
那个时候,温家人是有多希望她的母亲去死啊。
因为只有她死了,他们才能将温家的黑点给洗去,才肯承认筠聿是他温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