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养父对6家把她收回去的事,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牢骚,更没有讨回半分赡养费,连提句让她常回来看自己的要求都不敢。但她哥在做什么,一直处心积虑想把她养父致于死地,你说她怎能不气?
胸头的怒,胸口的堵,让她嘴唇都青白起来。
“蔓蔓,你坐下。”方敏使劲儿按她坐下,帮她拍着背顺气,见她气成这样,在这当口上,真不敢再为她哥辩解一句。
赵文生见状,也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喝。
可她已经气到,一伸手把那杯子打翻了。
啷当,杯子四分五裂的声音,传到门口,令站在门前的人,脸更是一变,似乎是与门里的人较劲似地比谁更气更黑。
典型的6家人脾气。
赵文生和方敏总算第一次领教到,平常温温吞吞的蔓蔓,执拗起来,比她哥还要厉害上三分,于是,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逐渐的,蔓蔓的气平息了下来。
而站在门口的人,是怒到了顶点,转身,像阵暴风飙离,跟在他后面的人,追着跑都冒出一身热汗,跑到他面前为他拉开车门。
嘭!
一拳砸到车顶上。
在车里等候的刘秘书,见他这样,连忙从另一边车门里出来,问:“怎么了,这是——”
“没什么。”抬起的墨眸,寒冷如极地,幽深如波涛暗涌的深海。
总觉得,只要那个男人和他妹妹再扯上一天,终有一天是要生些什么事来。
而只要闭上眼,他都能在眼前浮现出小时候他追着那个男人时的情景,自肺腑内脏的那种不甘和钻骨的痛。
什么时候,他才能把那个男人从他们的世界里面拉出来,让其彻底的消失。
“舅妈。”应方敏的要求,小东子摸摸舅妈的手,安抚舅妈的怒气。
有孩子在,蔓蔓的脾气必是收敛了不少,低头,是对孩子笑一笑:“舅妈没事。”说罢,拉起孩子,道:“我们该走了。”
方敏和赵文生都无话。等护士把药从药房里取来后,让他们带上药,方敏亲自送他们走到门口。回来时,方敏整个人像塌陷的气球蔫了一半,叹:“我怎么觉得她比6科更难侍候了。”
赵文生提起眼镜,同是苦笑。
护士走进来,提了一袋膏药,急道:“方医生,赵医生,怎么办?少让病人带走一盒膏药。”
“什么膏药?”方敏自己没有给蔓蔓开膏药,照理讲,小东子是感冒也不需要膏药。
赵文生,默默地从护士手里接过药袋。
方敏宛如现新大6:“你开的膏药!给谁用的?”
用问吗?当然是给孩子崴脚的妈用的。本想偷偷塞进药袋里让蔓蔓带回去给蒋梅。不过方敏对这些事都是不知道的。
赵文生意图躲开对方紧逼的追问,不耐烦道:“不要这么八卦,都像老太婆了。”
有意思。
方敏咧嘴笑:“要不,我帮你现在去追人。他们在等出租车,不一定走了。”
听到这个有人愿意代为跑腿的建议,赵文生倒是很果断的,把药袋直接扔到了她怀里:“有劳了。”
方敏挑眉看他装得淡淡摸摸的样子一眼,真是帮他跑出去追人,刚好是追到了坐上出租车的蔓蔓。
“我们少拿了药?”蔓蔓接过她递来的药袋,挺是诧异,因为在打开袋子口后,觉是一盒伤科用药。
方敏作为医生,交代:“不是你和东子用的。给谁用的,我想你们心里有数。”
蔓蔓和身边坐着的小家伙面面相觑。
小眉头一撇,嘴角一勾:“看吧,我就知道那只狐狸是装的。”
“是给谁用的?”方敏好奇。
“我妈!”
蔓蔓急忙叫出租车司机开车。这事儿,八字还差一撇呢。不能操之过急,传的到处都是的话,反而不好。
这时候,蒋母照例为大儿媳办完事,去找王凤。
王凤热情地接她进门,说:“刚好,我们在说一些有趣的事呢。”
“什么有趣的事?”蒋母走进几个太太围成的茶客圈。
那些太太一个个都知道蒋母的趣味。有个太太笑道:“可惜你家没有女儿了,不然可以凑这个热闹。”
另一个太太忙接上话:“谁说蒋夫人没有女儿了。她家那个不是现在变回单身了吗?”
说的是她二女儿蒋梅离婚的事。
儿女闹离婚,放到现今的中国社会,尤其是有点清高的家庭,都是倍受人诟病的。蒋母的脸色顿然变得不大好看。
王凤拉她坐下,解释说:“她们这不是说笑你家蒋梅,是真心为你家蒋梅盘算。刚才我们都还在议论,记得,当年,你家蒋梅不是和他是一个中学的吗?”
“哪个他?”蒋母刚见过赵文生,眼皮跳。
“赵家的儿子啊。刚从美国回来,可出息了!你不知道?”王凤看她脸色又变了变,不得不提醒她,“也是,你为了照顾你怀孕的儿媳,都多久没有到这边来座谈了,不知道很正常。”
赵文生出息了?赵文生怎么可能出息?她今天刚遇到过,很普通的一个急诊科医生,怎么就出息了?蒋母愣是没有想明白。
“他现在是副教授级别,上校军衔了吧。听说直接入的那单位,是6科的单位,直属后勤总部的。”一个太太替蒋母揭了谜底。
蒋母像弹簧从座椅上蹦起,在众太太的瞩目下,红着脸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蒋夫人对这事一无所知。”几个太太对她此举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