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恐怖世界，他恐怕都要觉得这里就是现实世界了。

马路上的人都十分正常，看起来和真人没有什么两样。

公交车穿梭在车流之中，路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到处都洋溢着生活的气息。

“不是真的。”席缨的声音打破温又阳心中的平静，她说：“你看到了吗，他们都在笑。”

温又阳：“是啊，都在笑，怎么了？”

席缨：“你在现实世界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在笑吗？”

温又阳努力回想了一下，以失败告终。

他垂头丧气：“我都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快一年了，我见到的人除了护士和医生偶尔会笑一笑，其他人的脸上都是痛苦和绝望。”

席缨：“……”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因为是假的，所以统一表情能省很多事。”席缨解释道，“在现实世界中每个人的人生经历不同，表情都千变万化非常复杂。但是在这个虚拟又真实的恐怖世界里，出了限定范围，每个人的情绪都一样。”

被席缨这么一说，温又阳再看到路人的笑容时，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移开视线，不再看向窗外，而是看向身边的席缨。

那些人都是假的，身边这个人总归是真的。

然而出了恐怖世界后，温又阳崩溃了。

说好的真的呢？！

结果是个男装大佬？！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我觉得这件事跟班主任脱不了干系。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张佳琪的学习成绩好，然后她肆无忌惮地对班主任态度差，班主任常年积怨在心，所以才会刺激张佳琪的心理，让她承受不了就跳楼了？”温又阳思考道。

“他怎么刺激张佳琪？”席缨顺着他的思路往下。

“唔，不是得到消息说张佳琪交了一个男朋友吗？也许是班主任用这件事威胁她？”

席缨说：“等到了张佳琪家里的时候问问她的家人，看知不知道她在学校谈恋爱的事情。毕竟，我们无法判定这个消息的真假。”

温又阳点头。

两人之间一时无话可说。

公交车开得不快，微微摇晃颤动。

柔和的风吹在脸上，泛着淡淡暖意的阳光洒在身上，再加上时不时的摇晃，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困倦的感觉。

温又阳不知不觉就有些眼皮打架，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砰。

一声闷响，温又阳的头撞到了车窗玻璃上。

他捂着脑袋清醒了一点，看向身边人：“张佳琪的家在哪啊？”

他都不知道吕祝是怎么知道张佳琪家在哪的。

但吕祝不喜欢他问为什么之类的话，他也就不问了。

“还要很久，你睡吧。”席缨淡淡瞥了他的脑袋一眼，说：“你的头挺硬，耐撞。”

温又阳：“……”这是什么话！就算再硬，撞上去也会疼的好吗！

温又阳最后揉了两下脑袋，说：“我不睡了。”

席缨没说话。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小鸡啄米。

就在他的脑袋又快要和车窗进行一次亲密接触的时候，席缨伸手，把他的头轻轻往自己的肩上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