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俺,俺还是……”班勖一张脸又憋了个通红。
陆慈见状,索性自己去看个究竟。
当她揣着小铜炉迷蒙着双眼,呵欠一路打到院里时,就看见一队人或捧或抬着大小物件等在那儿,其中尤为显眼的是为首两人合抬着一件物事,此物通身用红绸裹着看不清真面目,看形状却是细长细长的,嗯,一看就知道是最有份量的好东西。
嚯!这是来示好?
那为首的宫人陆慈是见过的,上次来请她去公主府也是这个人,这人一见陆慈出来,便躬身道:“见过大医。”
陆慈见来人客气,也跟着回了一礼,问道:“这是怎么个意思?”
那宫人指着那二人合抬之物道:“大医那日去得匆忙,遗落了此宝,本该立马送还,可殿下实在好奇,便留着把玩了几日,今日一早便送过来了,还望大医勿怪。”
陆慈一张嘴差点没合拢,搓着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那天从公主府出来,手里拿的那根棍儿丢在公主府了,怪道她这几日老觉得手上缺点什么呢。
要说这棍子还是她刚到这个时代来,路上为了防身随手捡来的,一路上兜兜转转竟未曾弄丢过,被她时常杵在手里,棍身都变得光滑起来了,照文玩界的术语来说,这是“盘出包浆”了。
如今这棍儿阴差阳错间,被瑶姬当成个宝贝给拾掇的有模有样又送回来了,算来也是不枉棍生了。
“殿下说,还请大医以后善待此宝,莫要大意丢失了,若被他人拾去便不美了。”
陆慈有些汗颜地瞟了那根裹了红绸身价倍涨的棍子,干笑道:“劳殿下记挂,是在下的不是,哈哈。”
她心道:不是我吹,这东西要是真丢了,我还能拣根儿回来!
那宫人又指着旁边的东西道:“这些是送给风慈君的。”
“诶?哈?”
“风慈君从郯国回来,出使有功,殿下说是送些薄礼聊表心意,还说下月中旬,约风慈君一同赏梅。”
陆慈有些不明白了,这是当着她的面撩她的人?
思及此立马蹙眉不悦道:“要约怎么不跟他本人说,找我说这些干嘛?有你们这么传话的么?”
合着前儿个瑶姬说的那些都是场面话?枉她还赞她是个人物呢!
那宫人像是没听到陆慈的话一样,垂着眼继续道:“殿下交代奴带句话,说:那日与大医相谈甚欢,令兄也是十分有趣,另吾十分怀念。”
说完这句十分有歧义的话后,那些人便走了,留下陆慈一个人现在院子里石化。
瑶姬这啥意思?
留一堆东西?
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偏这个时候驷君出门去了,这种需要智商翻译的话她找谁去?
枚颇?得了吧,他还不如我脑筋转的快呢。
季尤?这厮不乐意搭理,指不定这会儿在哪儿被枚颇气的跳脚呢。
班勖?这……
忽然陆慈脑中灵光一闪,看着院中堆积的大小礼品,她恍然大悟:“哦——合着你这是来恶心我的呢!”
怪道那宫人最后说那么一句呢,现在想来这话翻译过来就是:那天你哥哥班勖把我得罪得狠了,令我记忆深刻,刻骨铭心,心有不甘……所以我要还回来,既然他是你哥,所谓父债子偿,兄债妹偿,那我就恶心恶心你。
你别说,这招还真够恶心的。
陆慈想通关节以后,立在当地无语望天。
得,谁让她白捡这么一哥哥呢,想当初她坑班勖坑得到位,如今班勖也能给坑回来,唉,现世报啊!
正感慨呢,管家过来了,这人是个胡须花白的老伯,脊背稍有些佝偻,但精神十分好。
“请问主,呃,神医,这些东西放到哪里合适?”
在陆慈跟着驷君到了莒国以后,这宅子里的人都揣摩起了这位客人的身份,后来得了驷君的授意,开始称呼她为主母,这意思大家都明白了,意味着宅子里今后出了个驷君以外第二个能拿主意的人。
不过这个主母的称号还没喊响亮,就被陆慈红着脸勒令改了,因她会医,所以府里人改称她为大医,后来经她厚颜无耻地一番授意,便成了现在的神医。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