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圭领着陆慈一路进了书房,安顿她坐下便有人奉茶上来,陆慈趁空环视了屋子,发现布局竟与城西那套宅中的书房极相似,同样的极简风格,干净的草席铺地,竹帘掩窗,几上摆着香炉,所不同的便是这间屋子大了许多,角落添了两排书架。
再想想尚意此人,配上这雅静的风格,倒也是相得益彰了。
就这么闲坐着等了半晌,陆慈一盏茶喝得见底了,尚意还是没回来,她想着虽然正主没见到,但是自己意思到了,还是告了辞,又一路溜达回去了。
因今日陆慈本打算去拜访尚意,故而医馆并未开门,干脆也歇上一日,又土地主般绕着这宅子溜达了一圈,心里暗暗和尚意府邸的布置作了比较,琢磨着怎么改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正溜达着,见班勖远远走过来,陆慈见了他还没打招呼,这厮就吆喝上了:“嘿!妹子,上回那故事有后续了。”
“啥?”
“就是那个女公子瑶姬呀!”
陆慈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回事,合着这公众人物的受关注度就是高啊,就连八卦都能连载的?
“说来听听。”陆慈搓着手乐哈哈地凑了上去。
上回说到那女公子瑶姬招夫,引得各地青年才俊前去莒国,虽说这姑娘目的不纯,但是两不耽误,还真就让她寻着了一位意中人。
“要说这位意中人又是何许人也,请听俺...”
班勖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陆慈生怕他来一句“下回分解”,她估摸着说书先生这一行得拜这厮为祖师爷了。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端着碗灌了口水,抹了把胡子继续道:“请听俺慢慢道来,这位女公子的意中人啊,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人称风慈君,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但此人手下门客无数,身怀巨富,又风姿绰约,仪容不俗,端地是上上人,一入莒国便入了那瑶姬的眼了。”
陆慈琢磨着这风慈君,估计大抵和历史上有名的信陵君,春申君,平原君这些人类似了,虽不是一世王公诸侯,但也是极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了。
想到这里,陆慈补充了一句:“这只怕是直接入了心了吧。”
班勖一拍双手相当赞同这个说法:“可不是么,据说这风慈君一到莒国,便被莒国君封了个上大夫,你说这一个翩翩佳公子,一个绝世美人,本是天定的良缘,可奈何呀!”
“咋的了?”
“奈何这位风慈君并不心仪女公子。”
陆慈一口气哽住,皱着眉头憋了半天吐出一句话:“啧!这,这风慈君竟如此不解风情!他这个名字也起得分外难听,啧啧啧!”
适当表达了一下对瑶姬的同情过后,又补充了一句:“然后呢?”
班勖说道:“然后?那自然便是一出女追男的好戏了嘛,个中风花雪月的故事...嘿嘿,这就不得而知了。”
陆慈看着班勖忽然有些猥琐的神情,木木道:“你觉不觉得你和段圭相处久了过后,说话也变得文绉绉了。”
“……”
《班大胡子,你可就使劲儿编排瑶姬吧,等着你真香打脸哟~》
让陆慈没想到的是,她拜访尚意过后的第二日,尚意竟亲自上门了。
彼时她正在医馆里给病人治病,还有枚颇也留在里面帮忙,从陆慈开了医馆过后,枚颇就提出了这么个匪夷所思的要求,经过几天的试用,感觉这厮竟然得用,便留下了。
其实枚颇的想法很简单,自打他被陆慈用泻药收拾过以后,再加之阙漓老窝被端这泻药起了很大作用,双重震撼之下,枚颇同学就彻底被药理这东西勾起了兴趣,因此想要跟着陆慈学习用药。
终极目的就是在以后与人对敌之时,可以无比骚包拿下敌人,比跟人面对面吭哧吭哧拳脚相加风雅多了。
当陆慈了解他这个想法的时候,很是不能理解这种事能风雅到哪里去,不过她模糊地意识到,枚颇这厮怕是要从一名“战士”转职成一名“法师”了……
当尚意进入医馆的时候,陆慈正送走一个病人,一抬头就瞧见了他,从门口逆进来的阳光让尚意整个人看不真切,唯独通身矜贵掩藏不住。
陆慈虚眯着眼睛眼睛看他,忽然就想起了庄周梦蝶的故事,庄周一日做梦,梦中是蝴蝶,翩翩起舞甚是自由,醒来过后便发了一通流传千古的牢骚:不知是庄周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庄周?不知庄周是蝴蝶的梦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