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老军医在内的众人在听到了陆慈的确认过后,心情都十分复杂,一边在失望的同时,一边又是松了一口气,看吧,这果然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她果然不是无所不能,我果然不是一无所知嘛。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所有人循声望去,都是十分惊喜,这惨叫的人自然就是延况了,本来方才还以为这人是救不活了,没想到这还没一会儿工夫,人醒了不说,还能发出这么中气十足的叫声,嗯,不错不错!
“将军醒了!”
“神了!”
“将军感觉怎么样?”
一时间,或高兴或震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延况的身上,甚至有个统领见延况醒过来就要试图交流一番的,可是正主此时却是一脸惨白,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陆慈,大串的汗水就跟开闸的河水似的直往下淌,耳边的动静却是一概不理。
“诶!诶!一边去。”陆慈麻利的赶开想要往前凑的几个闲杂人等,一边留意着延况的动作,生怕他神志不清一个动作又把口子给崩开,嘴里还不住的嘀咕,“这人刚昏的好好地怎么就醒了呢?”
“可,可能是疼醒的。”驷君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陆慈身边,听见陆慈的话就回了一句。
“哦?可惜没个麻醉什么的。”陆慈闻言颇觉得有理,略一思忖便回身喊了一句:“诶,你们谁来个人再把他敲晕了吧!”
既然没有麻醉药,那就人工麻醉一下吧。
“......”一时间因为延况醒过来激动不已的众人都齐齐陷入沉默了,几个地位稍高点儿的统领面面相觑,却是着实没人敢上前这么干,毕竟延况虽然神志不清,但是陆慈的话多少还是听进去了一点,此时正鼓着眼睛瞪着在场诸位,那眼神跟防贼似的。
陆慈眼见着连延况都不配合了,偏偏此时紧要关头,这个半条命的主还大有暴起发难的意思,陆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自己当先按住了延况的左腿,转身招呼上了驷君班勖二人。
“上,给我把他摁住了!”
果然还是自己人好使,驷君二话不说就去按身子,班勖虽说是延况的护卫,但却不像那些士兵,他对延况没那么多的敬畏,此时闻言也是利落的上去扒住延况的手脚。
不过这延况不愧是将军,连着三个人一起上都有些吃力,陆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生猛的,这哪像是要死了的人啊,这伤怕不是假的吧?
偏偏这又讲不了道理,只看延况那一双眼睛,虽是虎目圆睁的样子,可是哪有半点神采,这人只是在条件反射地自发抵抗罢了,这种时候就是亲爹来了人家也是不认的。
这边死命地按,那边死命地挣,眼瞅着这伤口要裂了,一边有人瞧出不对连忙又上来一个帮着按人,就连那老军医都伸了把手,这才算是妥当了。
陆慈腾出手来歇了口气,看了看延况,却见这厮也朝着她瞪着,一边瞪还一边吼,陆慈皱了皱眉,从那盘子里捡了卷布条麻利的塞到了延况嘴里,便只听见模糊不清的呜嚎声,末了见众将士盯着她,便不得不解释了一番。
“这样塞着防止他一会儿疼昏了头咬着舌头。”
“......”众人默,难道你确定不是因为嫌他太吵?
在经过这一小小的插曲过后,缝纫,缝合工作又继续进行下去,只是此时围观的将士们散了不少,倒不是因为觉得无聊,而是因为觉得后悔。
看着延况浑身汗如雨下,一张脸由白憋到红,再由红疼到白,关键是人还被固定住,嘴里也塞了布,这场面简直跟受刑差不多,众人都后悔为什么当初不顶着将军的压力上去把他敲昏了,此刻只怕延况是想昏也昏不了了,于是有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默默的退了出去。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
看的人辛苦,延况挺得也辛苦,这治的人是更辛苦。
这缝了多久,延况就挣扎了多久,因为高度紧张致使延况的腿绷得很紧,伤口周围的肌肉收缩起来很大程度上加大了陆慈的工作量。
一场手术下来比打仗还累,等最后一个结收好过后,陆慈整个人都汗湿了,再看延况也跟水里捞出来的差不多,倒是难为他能在大冬天出这么多汗。
缝好过后,陆慈再仔细检查一番,觉得差不多了便用绷带缠住包扎好,接着又去看胸口的伤,检查了一下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没看走眼。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