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慈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驷君的身份在这寨中除了他二人以外便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只是此时忽然提起这个,陆慈一时摸不准季尤的意图了,当下也是一边琢磨一边顺着话往下说。
“既然医慈知道,那某也不多瞒着,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了宿国光复,还请医慈助季某一臂之力!”
说着季尤竟是深深地行了一礼,把陆慈给吓一跳。
“嚯!你可别,我这何德何能呢,别的不会也就瞧瞧病痛什么的,倒不是我不帮忙,你这个忙帮起来着实困难啊!”
开玩笑,宿国?
宿国都灭了好吗,外头现在已经是郕国的土地了,这个死灰复燃的事情要她一个小小的中医怎么帮?
难不成让她一针一针把郕国人给扎死?
“医慈稍安勿躁,季所说的助力医慈可以做到的。”
见季尤一脸笃定,陆慈好奇起来。
“复国一事确实不必医慈劳心劳神,季这里自有安排。”季尤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公子那里须得医慈出面劝说一二。”
“哦?”
“实乃......实乃公子他对于复国之事并不热衷,反倒向往起了山野生活,季也知复国一事险之又险,然季是宿国人,便不得不为宿国奔走!”季尤说到此处又是一顿,待平定了些许激动的情绪过后接着说道:“季深知医慈于公子来说是不同的,因此还望医慈在此事上多多劝谏公子一番。”
说着又是深深地揖了一礼,陆慈一时倒有些感动起来。
看来这季尤还真是实打实的忠臣啊,敌人连家底儿都给他抄空了,还是不死心,这得多大的忠心和决心啊。
她现在是明白了,这忠心耿耿的大臣一心想要光复祖国,可是这皇帝不给力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寻思隐居山......
诶不对!陆慈忽然想起来那一日,驷君与她就端坐高堂还是游曳民间的问题进行过讨论,至于结果嘛,驷君选了个跟她一样的——游曳民间,后来她一直以为驷君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当了真,方才听季尤说她于驷君来说是不同的?
嘿嘿,看来还真是哈!
又不对!合着驷君不给力是因为她啊!
那还真是罪过罪过。
正忏悔着呢,一抬头瞧见季尤殷切的眼神,陆慈一下子清醒了,这公子就是驷君啊,这要真是撺掇他去搞这个死灰复燃事业了,那可就玩大发了。
回想中国历朝历代,只有过中兴的,这没见过哪个国家灭都灭了还能卷土重来的啊,这件事有多么大的难度那是可想而知的,然而眼下只有一个亡国皇帝和一个忠烈的臣子,这可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这番想着,陆慈一下子就不为季尤感动了,反而还觉得他太傻。
“额,这个啊,那什么,这事儿我不好说啊,毕竟路是驷君自己选的嘛,而且现在不也挺好吗,这世道这么乱,珍惜当下要紧,何必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呢,呵呵呵你说是吧老季。”
“不切实际?”季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慈,“医慈觉得这是不切实际?”
陆慈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嘴上却是不让:“难道以你们现在两个人还指望着光复宿国希望很大吗?”
“自然不单单是我和公子二人,还有......”季尤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看着陆慈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说下去,而是换了肃然的语气:“本是举手之劳医慈却如此淡漠,医慈作为宿国人难道就不为宿国着想吗?”
“哼,我为不为宿国着想是我的事,至少我不会做这些异想天开的打算,你要去完成你的伟大抱负只管去,别连累着驷君跟你一起送死!”陆慈被季尤语气刺得不太舒服,不想跟他再在这个话题上揪扯下去,索性把话说得绝了。
“那么,告辞。”季尤听罢沉默一晌,施了一礼,转身便走。
陆慈正松了一口气,却见季尤又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
“有些事确实千辛万苦,但是季某人却是不得不做,公子亦是不能不做,只是不知医慈这般作为,多少是出于关怀,多少是出于私心。”
平淡的几句话,却是字字锥心,这倒也罢了,临了季尤的眼神却着实让她颤了一下。
国臣出身,亡国以后季尤能在短短时间内就当上寨中的二把手,那是不能简单用聪明二字来形容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