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说,阙漓是个十足的土匪,而夏大王只是名义上的土匪,两者千差万别。
从阙漓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戾气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的亡命匪徒,而且这个人可以随时随地暴走。
对于这样一个不确定因素,陆慈必须尽一切可能减少自己的麻烦。
首先就要掩藏自己的女性身份。
陆慈深知一个女子落在山匪手里会有怎样的待遇。
若非夏大王禁令严明,陆慈也不会安然待到现在。
但是现如今,陆慈即将要走向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就算她有着医者的身份,但是她无法保证阙漓会不会有所顾忌。
她谨慎地行走在山匪的队伍中,宽大的麻布斗篷尽量遮住自己的身形。
临行前陆慈特意将一头长发绑起来,学着山匪们的样子绑了一块布巾,又用矿土精心地研磨调配一番过后,将皮肤染出黄黑的色泽,再用碳石在下巴周围抹了一圈,这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刚长出胡须的少年。
再加上陆慈的声音并不是那种轻灵的类型,只要刻意的压迫嗓子就会显得中性化,听起来就像处在变声期的男孩子,这样一来更减少了别人的怀疑。
阙漓走在前面,虽然赢得了比赛得到了既定的“奖品”,但是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时而有些烦躁地扭着脑袋,有时候还会疑惑地回头看陆慈一眼。
他直到现在都没明白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赢得比试。
陆慈走在人群中,被阙漓眼风扫得心惊胆战,只以为自己的伪装被这位大王看出了破绽。
“这个,大王……”
陆慈定了定心神正待开口,忽而听见一阵急速的窸窣草木拂动之声响起,登时心头一惊,却见周围的山匪们一个个气定神闲。
紧接着,陆慈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片草木之中,陆陆续续地钻出了大量的人来,这些人均是布巾绑头,麻袍披身,衣襟散乱丝毫不顾及形象。
顷刻间,眼前便站满了人,一眼望去竟有一百来号人,密密麻麻站了一片,只见他们人手一件兵器,或刀或剑或斧,个个身形剽悍,目露精光间满是掩藏不住的杀气。
又是一方悍匪?
然而还不等陆慈再做猜想,她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百来号大汉齐齐拱手一礼,肃声道:“大王!”
阙漓扫了他们一眼,挥手道:“走吧,回寨子。”
这时那百来号山匪中当先走都出一人疑惑道:“可是大王,先前计划的是……”
还不等那人说完,阙漓一个大头锤飞了过去,正好打在那人小腿上,力道之大,陆慈清晰地听见了“咔嚓”一声,不用看也知道是断了。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哎,这个时候出声质疑是多么的不明智啊!
那人惨哼一声,软倒在地,同行的山匪见阙漓发了火,都默默立在当地,无人敢上去扶他。
“哼!”阙漓啐了一口唾沫,瞪着方才出生的那人:“什么时候端了他们是老子的事,几时轮到你来插嘴,今日只是打断你的腿,下一次老子直接敲了你的脑袋!”
说完便自己走了,余下的众人捡起阙漓扔出去的锤子,扶了那悲催的土匪默默跟上了。
陆慈一言不发地行走在众土匪之间,脑袋飞速转动,想起之前那个土匪说到的计划,看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百来号人,霎时想通了之前一直疑惑的事情。
看着走在前头的阙漓,陆慈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看来阙漓和她打着一样的算盘。
之所以会有这么多土匪隐匿在这里,是因为这阙漓本打算直接干掉夏大王,这样一来没有了头领的山匪们便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到时候他不光可以得到身为医者的陆慈,还可以吞掉对头壮大自己,从此一家独大。
那么这场约斗的结果,无论谁输谁赢便早已没有了意义。
然而坏就坏在陆慈也在算计他,双方约斗过程中,夏大王这一方力求败场,虽然尽量掩饰,(菜鸟二号:呃……)但是如何逃得过阙漓的眼睛,老道毒辣如狼的他从中也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就直接导致了这位多疑的山大王放弃了原本的计划。
毕竟确实如夏大王所言,阙漓的山寨比夏凉的山寨强大,但是并没有强大到不考虑任何意外因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