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慈提溜着衣摆就往里走,刚跨过门槛就被段圭叫住了,一回头见段圭一脸便秘相。
“咋啦?”
“咳,这个...大医明鉴...段某和,和尚意...不是大医想的那样。”
陆慈闻言脸色一变,严肃道:“你看看你,怎么这么没有担当呢?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磨叽呢?”
“我!我说的是真的!”段圭愣了一晌,忽然悲愤起来:“你要如何才信!”
陆慈见段圭脖颈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一副大有再提这事儿就要当场撞墙的模样,不由得半信半疑起来:“真的?”
“嗯!”段圭特别用力地梗着脖子回了一个字。
陆慈见段圭神情不似作伪,已是信了七八分,想来是自己误会了,看着段圭倔强而又莫名委屈的眼神,忽的理直气壮起来。
“这还不是都怪你么!”
“啊?”
“你对他这么上心,我不想歪才怪呢!”
“……”
说着,陆慈留下彻底呆滞的段圭,大摇大摆地走了。
段圭不知道的是,这要是他岁数再大点儿,陆慈就要往父子关系想了。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段圭和尚意到底什么关系陆慈倒没怎么深究,毕竟段圭给的医药费那是足足的,所以陆慈除了当医生以外,还当起了陪护。
当晚,己衡和瞿钦在天擦黑的时候就离开了,也不知道干什么事去了,这宅子里就剩下半死不活的尚意,全活的就陆慈段圭外加一个两个仆人。
而段圭似乎刻意避嫌,有意无意地远离尚意,陆慈觉得要不是因为这屋子人少,段圭能避到墙外头去。
最后索性留陆慈和一个人在屋里照顾尚意,段圭则宿在隔壁,有事倒是好召唤。
不过这样一来陆慈也放心了不少,毕竟大晚上的和个大老爷们儿待在一个屋子里挺不自在的,至于床上躺着的那位则被陆慈自动忽略了。
这里的事陆慈估计枚颇回去跟班勖说了,这大胡子不怎么放心,大晚上地偷偷找过来看了她一回,陆慈那叫一个感动啊。
“我都跟枚颇说了不妨事的,你怎么还跑过来,不嫌折腾啊?”
“你是俺妹子,关心关心你怎么算是折腾呢?”
陆慈看着这张因为重新蓄了胡子显得大了一圈的脸,忽然有些眼热,感动地喊了一声:“勖大哥!”
只见这胡子拉碴的大脸忽然凑过来,鬼鬼祟祟道:“诶,你说的那事儿是真的么?”
“啥,啥?”
“哎呀,就是段圭那事儿。”
“……”
你丫今晚来这儿其实不是为了我吧?
你是为了听八卦的吧?
最后陆慈黑着脸把这个货踹走了,最后为隔壁的段圭同学默哀三秒钟。
小段呐,你看看你交的这个损友哟!(段圭:话说这个事是因你而起的吧?)
班勖走了过后,陆慈一时意难平,在房里踱了几个来回。
看着床上躺着的尚意,白日里的药起了些作用,慢慢地发起汗来,此时的他虽仍然面色苍白,但神态安详许多。
陆慈拧了帕子给他擦汗,末了又给把了脉,似乎并没有恶化的趋势,她松了一口气,但旋即又皱了眉头。
虽说在段圭跟前,陆慈是打了包票能治好,但在这个什么都相对原始的时代,那也只能说是比较有把握。
然而,万事都有个万一,要说尚意这个病虽说只是药理冲突,但是终究算是中毒,而依照当下的设备水平,陆慈无从确定尚意中毒的程度,所以关键还是得看他能否熬过这一二天。
幸运的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虽没有出现最理想的结果,但也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一切都还算可控。
至于眼下需要做的,只是想一下后续会出现什么状况,以及在当前的医疗水平之下该采取哪种手段最有效。
陆慈歪坐在榻边的地上,因为铺了草席,倒也并不脏。
许是白日里太累了,陆慈这么想着想着,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这一睡倒做了个梦,竟梦见了陆老爷子,老人家活了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