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怕他,不就是会恶心人么,成天说恶心死人,可恶心又不会真的死人。
说不定反倒可以利用冯谦这毛病,让林子佼认清他这个人。
第二天,林子矜在同样的时间出了门。
这一次她去的还是卫生所。
暑假已经过半,再过几天林子矜就得回金海市,她需要在走之前,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
比如,教会朱春明自制简易洗胃装置,再培训洗胃方法,免得这位万金油赤脚医生把洗胃管插到病人气管里。
再比如,解决掉在前面等着的冯谦。
冯谦脸上无比诚恳的表情能够感动任何人,如果林子矜不是前世跟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被他先是骗得晕头转向,后又伤得体无完肤,她说不定真的会信冯谦的话。
“林子矜,天这么热,你出门怎么也不戴个草帽,可别晒着了。”冯谦把他头上的草帽摘下来,递给林子矜。
林子矜心中冷笑:瞧瞧这位,昨天她不许他叫她娇娇,今天他立刻就从善如流,改叫她的大名。
她冷冷地推开那带着汗味的帽子,脚步都没停一下:“我有洁癖。”
冯谦把帽子收回来戴在自己头上,一点都不尴尬地跟在她身边。他只是献殷勤,并不是真的心疼她晒太阳,只要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就好,心意能不能被她接受,那是另外一回事。
“子矜,电梯事故之后,足足有半年多的时间,我做梦天天都能梦见你……”
林子矜冷笑一声,觉得自己重生这几年来所有的冷笑加起来,都没有这两天多:“梦见我去找你索命?”
冯谦噎了一下,这次他有点尴尬,然而仍在笑:“哎,子矜,瞧你说的,电梯事故又不是我主使的,我也不想你那样,你别看我外面有其它的女人,那些人根本不能和你比,我的心里最爱的,还是你……”
林子矜在一从灌木前面站住了:“冯谦,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犯蠢,我已经有对象了,他是军人,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你都不能跟他比。”
冯谦也停下来看着她,从她的眼神中,他发觉,这一次,仅仅靠着甜言蜜语,真的不可能让她改变主意了。
冯谦苦笑一声:“是啊,一军二干三工人,打死不找老农民,说来说去,你也是这么庸俗的人。”
林子矜淡淡一笑:“不错,冯谦,我劝你一句话,你才17岁,以后的日子还长,最好不要总想着害人。”
冯谦却是心念一转,变了语气:“林子矜,如果你一定不愿意理我,那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跟娇娇在一起了。”
“你敢!”林子矜怒喊,紧接着就看看周围,放低了声音:“冯谦,娇娇还是个孩子,你就放过她,大家各自安好不行吗?”
冯谦冷冷地:“放过娇娇也可以,我原本就对她没什么兴趣。不过,我要和你结婚,”他的语气热切起来:“林子矜,你相信我,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不会和别的女人胡来……”
林子矜打断了他的话,快步离开:“冯谦,你真的以为,娇娇会一直这么傻,由着你骗她还一直相信你?”
冯谦大声冷笑着走开:“林子矜,不信你等着瞧!你最好考虑好,要不要为你妹妹想一想!”
灌木丛的后面,林子维用力地捂着林子佼的嘴,林子佼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快憋出来了。
她用力地拽开林子维的手,大口地喘着粗气,好半天才说:“憋死我了,死维维,你连我鼻子也捂住了!”
林子维讪讪地笑:“我那不是怕你沉不住气,出去找他的麻烦嘛!”
林子佼瞪着他:“你是故意的吧?”她被林子维拉到这儿来帮刺猬捉虫子,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通对话。
林子维顾左右而言它:“啊,你看那边,那边也有很多小虫子呢,咱们赶快过去抓它,回去喂刺猬!”
林子佼咬牙切齿地扯住他的耳朵:“林子维!”
林子维连忙讨饶:“二姐二姐,我错了,我是故意的行了吧?”
林子佼这才放开他:“老实交待,怎么回事?”
林子维当然不会把林子矜供出来,他嘻嘻笑着说:“好几天了,冯谦一直在咱家门口的树后面打转,我一直以为他是来找你的,昨天我看见冯谦跟在子矜姐后面,一时好奇,悄悄跟过去听,就听见这不要脸的家伙跟子矜姐说,让子矜姐不要跟她对象好,他要跟子矜姐结婚,对了,他还拿你威胁子矜姐!”
林子佼闷闷地拨起地上的草:“哎,不用你说,我听见了。”
原来以前冯谦留给她的印象都是假的,他装得那么像,让她同情他,心疼他,觉得他是个被烂糟家庭耽误的好孩子。
结果呢,她反倒是被利用的那一个!
“子矜姐是大学生又有本事,他娘的冯谦倒会选!我知道子矜姐今天要去卫生所,子矜姐一出门,我就赶紧带你过来了,就是为了让你看看,冯谦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两人躲在灌木丛的后面,只听到冯谦追求林子矜和用林子佼威胁她的话,饶是这样,林子佼也气得够呛,又羞又恼。
倒不是嫉妒冯谦追求林子矜,她对冯谦原本也没有其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