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离开集团之后,我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事。
磅空说他的族人都不可嫁人娶妻,这么说,我也应该遁入空门,削发出家么?
或许吧,或许离开这纷扰的尘世,我的心就不会再迷茫和痛苦,也不会再有欣喜和期盼,大悲大喜之后,才能大彻大悟。
磅空曾经也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么?
爱过、痛过,最终失去,然后出家为僧,云游四海。
那身大红的喜服,是他曾经为新人准备的嫁衣么?然而最终的结局呢?伊人嫁做人妇,空闺添了新燕巢。如同他所言,红尘中往事尽如丝,皆被年轮碾断。
我这般胡思乱想着,头疼欲裂,小甜甜却和小相公一同来告别了。
小相公告诉我,牙牙的状况不太好。似乎是在万魂坑中受伤太重,现如今还奄奄一息,无法复原。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他会彻底魂飞魂灭了的。
所以如今,只有尽快回泰国去,让符大师兄帮着养养,看能不能恢复如初。
小甜甜拉着我的手:“小师妹,我真担心你,可是我必须跟着这个姓肖的残废走。我不在,你要好好的啊?”
我让小甜甜放心,我说:“甜师姐不用担心,小莹知道照顾好自己的。”
小甜甜又说,只要把牙牙养好了,就会尽快带着他回来的。
阴槐木的坠子,也暂时给我带走了。
这样一来,我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偶尔迷迷糊糊,只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心脏时而猛跳,时而沉缓。
到了第三天早上,我起来对镜子一看,几乎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那个女人,好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自己。
我不但脸色灰白,整个人也似乎瘦了一圈。
我洗了个澡,发现自己瘦的可见肋骨,曾经暴增的上围,短短两天已经缩水不少。
我翻出曾经的旧t恤和牛仔裤,重新扎起了马尾,踏上我的板鞋。
认识燕少的半年后,林小莹又回到了那个简简单单的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我听闻养鬼的人,小鬼一旦离开,所有赋予你的东西都将被收回去。
我还会失去什么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燕少,失去了阴沉木,失去了杂种,失去了牙牙……
哪怕万贯家财,我也一贫如洗。
我给陆妍打了电话,她告诉我下午董事会的人都会来。
我又给阿青打电话,问燕少今天会不会到集团。
阿青说:“我哥躺了一年,所以还在医生的建议下做复健,医生建议他复健一个疗程再来集团。所以他应该不会过来的。”
我说这就好,虽然知道我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他了,心里未免还是空落的。
但理智告诉我,这样就最好。
我趁着还早,匆匆去了建筑公司。
小齐和柳细细都知道了我要辞职的消息,她们两人都震惊不已,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身体不太好,医生建议我要休养一段时间,所以建筑公司的事情,我可能就承担不下来了。”
小齐吓得捏住我的手,哆哆嗦嗦地问我:“小莹,你……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什么不治之症了吧?”
我一愣:“有这么像?”
小齐跟着柳细细一起猛点头。
我汗……暴瘦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绝症的信号吧。
不过这种低劣的谎言我还是不会撒的,我就好声安慰她们俩,说我没事,就是有点内分泌失调,肠胃失调,神经失调……总而言之哪儿都失调,所以才要静养调理。
我吩咐她们俩出去,然后就开始整理我的办公室,也曾经是阿冰的办公室。
我要尽量把我和燕少当初写写画画的东西全都销毁,不能留一点曾经的记忆点。
还好碎纸机质量不错,我看着哗啦啦碎成渣渣的文件纸,不由得松了一大口气,正把这些东西全都塞到垃圾袋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随口答道:“进来。”
门立即就被推开了。
紧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带着戾气传来:“汪涟冰你干什么不接电话!”
这声音如雷轰顶,瞬间就把我劈在了当场。
我有些僵硬地,有些机械的回头,看着贸然进入这间办公室的男人……
阿青说他在复健,他不会来的。
阿青还说过会尽量拖着他的。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来了,为什么他这么毫无预料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没有丝毫的防备的,见到了他。
燕少也看着我。
我看到他是一副完全震惊的样子,他起码有两秒钟,呆站在原地,和我对视着。期间他的唇嚅动了好几次,最终才张开,问我道:“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这是多么好的开场白啊。
我手里还捏着一团废纸,我也开口,声音飘忽得自己都听不清,我说:“我是林小莹……”
燕少一怔,然后他居然很顺溜地回答:“我知道。我是问,汪涟冰呢?”
这完全没有上下连贯性的对话,简直让我风中凌乱。
如果不算上上周四晚上的对话,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话?
你是谁?
我是林小莹。
我知道。汪涟冰呢?
这都是些什么话?
我简直不知道我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