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强调了一句:“可是我的伤口真的很痛啊。”
萧暮看了一眼在一旁的护士,索性一咬牙,俯身用唇边在邵君泽脸颊轻轻擦过,冷着一张脸问他:“这样你就好些了?”
护士极有素养地别过脸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邵君泽装模作样地呼出一口气:“好像力道不大够。”
萧暮:“你少得寸进尺!”
邵君泽被推进医院去做检查的时候,施方早就在医院等他。
邵君泽一出来,远远就看见施方妖孽的身影。难得他矜持地站在墙边抱臂而立,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路过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他两眼,却没有人敢近前去搭讪。邵君泽愉悦地对着施方吹了一句口哨:“怎么今天这么早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施方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邵君泽:“要不是某人从医院逃走了,主治医生一大早给我打电话,我怎么会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病人就好好养病好吗!出去胡乱折腾什么,你看,现世报了吧!你到底出去做了什么?检查结果怎么样?”
邵君泽避重就轻:“还好,医生说只是伤口有点撕裂,养一阵子就好了。”
施方穷追不舍:“所以说你顶着这么幅病怏怏的身子,出去溜达了一圈,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到底图什么?”
施方虽然在问,但目光斜到萧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萧暮只好望望天花板:“并不是我撺掇的。”
邵君泽:“不关萧暮的事情,是她们毕业典礼,我自己想去看看,没想到人太多,推搡到了。”
邵君泽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施方反正心里明白得很,却懒得拆穿:“你有没有点做病人的觉悟!”
邵君泽:“我有分寸,放心吧,我会遵医嘱静养的。”
邵君泽抓着被脚,蒙住半边脸,转而对着在一旁的萧暮:“你要对我负责啊!”
萧暮觉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施方站在房间里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出去凉快一会儿,你们聊。”
邵君泽眼巴巴地盯着萧暮:“你看,我都病得生活不能自理了,还没个照顾的人。”
萧暮:“别开玩笑了,但凡你有意想找人过来照顾,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邵君泽嗤之一笑:“不错,人,的确能找到,可是没有走心的。”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的就触动了萧暮的情绪,她硬邦邦地顶了一句:“你往日从来没有过心交给别人,怎么能指望人人对你掏心挖肺?他们看在你钱的面子上能照顾你你就多去给你祖坟烧点钱吧。”
邵君泽:“你说得对,我从前的确没心没肺。可是我只有一颗心,已经给了你了,你让我再如何给人。”
萧暮:“如果是从前的我或许真的会为你的这番话感动,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敢信。”
邵君泽:“我理解你。我只是真的很想你,很想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此一生,没有对别的人用过这样的心思。”
萧暮:“用的岂止是心思,还有手段。”
邵君泽:“你真的……不论怎样都不肯原谅我?”
萧暮:“你有道歉的权利,可原谅不原谅的权利在我。你不能对我做这样的道德绑架。”
邵君泽:“我明白。”
萧暮一股脑儿地发泄完之后,像泄了气得皮球,忽然轻轻呼出一口气,说道:“可是不管怎样,今天既然是因为我让你的伤口加深了,那我会常来看你,直到你痊愈。”
萧暮的确信守承诺,每天都来看邵君泽。邵君泽稍微有点起色就用电脑处理公司业务,至于洗漱收拾这类的事情都有专业医护人员做了,萧暮不过就是拎着保温桶过来给他送饭聊天。
邵君泽胃口很好,对萧暮送来的饭,每次都光盘。
有时候萧暮心情很好,会愿意同他多说几句,开开玩笑;有时候情绪低落,邵君泽会追问是不是生意上的不如意,帮她想法支招。
两人对过去的事情绝口不提,好像那是一道旧伤疤,小心翼翼地避过去。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邵君泽的伤也渐渐好了起来。
这天萧暮照例在下班后给邵君泽带上煲好的汤跟饭菜,走进邵君泽病房的时候她却愣住了:邵君泽床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性,正与邵君泽交谈。邵君泽看见萧暮推门进来,介绍道:“这位你还没见过吧,我舅舅。”
萧暮看见陈安良的脸,觉得仿佛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泼下来,凉意浸透全身。
邵君泽很快就看出了萧暮的不对劲:“怎么了?”
萧暮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可能有点累。”
邵君泽:“那赶紧坐过来歇会儿。”
萧暮把保温桶搁置在茶几上,借着这些功夫回神喘气,对着陈安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好。”
陈安良一直在盯着萧暮看。他曾在不少媒体上看到这个姑娘跟邵君泽的花边新闻,也曾在大不列颠跟她狭路相逢,记忆的片段纷至沓来,令他神经紧绷,生怕下一刻萧暮就会抖出他的那些事情。
他早该料到,事情必然会有揭穿的那一刻。
如果萧暮说出来,邵君泽会作何反应,他又该何去何从?
因此他盯着萧暮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带着复仇者的凶狠。
萧暮装作没有看见,笑着调侃邵君泽:“没想到你还有亲戚。”
邵君泽:“哪儿的话,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孙猴子,亲戚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