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面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化着浓重的烟熏妆,黑色长发披散下来,一对戴着灰色美瞳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暮跟简非的方向。萧暮乍然抬头对上这么一张脸,心里惊了一下喊了一句妈呀。幸而周围音乐声大,遮住了她的失态。
萧暮撞了撞简非的胳膊,咬了一下杯沿,不满地哼唧道:“你现在是有多红?在这里都能被粉丝逮到?”
简非盯着萧暮,十分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抿唇不语。
萧暮不知道的是,简非凭着上部剧一炮而红之后身价百倍,经纪人的电话被拨到爆,而他执意抽出了元旦的档期,腾出时间来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舞台助阵。
这所有的执拗,只是为了为当初的辜负说一声抱歉,只是为了与她共度一个跨年之夜。
那姑娘举着一杯不明液体朝着简非跟萧暮的方向走过来,这画面在昏暗灯光下显得鬼气森森。萧暮双手捂住大张的嘴:“不是吧简非,现在脑残粉都这么恐怖了?!她会不会是嫉妒我能跟你在一起来对着我泼硫酸的啊!啊啊啊啊我花容月貌的脸啊!”
简非耸耸肩膀,善意地提醒道:“好像我的脸比较值钱……好像还真是冲着你来的啊。”
萧暮从座位上惊得跳了起来,拽着简非的衣袖,大有拿他当肉盾的架势:“……别闹好吗?我要是喜欢女人,分分钟就能被我爸妈给掐死。”
简非扶住额头,不忍直视萧暮:“谁说她喜欢你了,我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萧暮简直不服,分明是简非的不祥预感,为什么应验却在自己身上——莫非她的人品比简非这种渣男还要糟糕?那才真叫生无可恋。
“小齐?”这姑娘走到近前,萧暮才看清楚这人原来是自己一个学妹。萧暮记得这人叫白齐,平时斯斯文文、少言寡语,是个性格十分温吞的姑娘,现在夜上浓妆,又这样一幅纸醉金迷的模样,也难怪自己认不出来她。
“学姐。”
“小齐你喝了多少?”白齐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萧暮心想,醉成这样子,也亏得她还认得出自己。萧暮于是好心地扶了她一把,没想到喝醉了的小姑娘跟一块牛皮糖似的,一下子就抱住了萧暮,还拿当她人形抱枕一样抱得死劲。
萧暮被嘞得只想翻白眼,求救地望向简非,到这人的渣男本质却在此时暴露无遗——简非一脸促狭地看着萧暮,丝毫没有要上前解围的意思:“既然有同门之谊我看也只好把她送回去了。”
萧暮气哼哼地瞪了简非两眼:“不带这么幸灾乐祸的啊?我既然被拉在这里了你还跑得掉?”
白齐抱住萧暮就开始呜呜地哭起来。她把头埋在萧暮胸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都蹭在萧暮衣服上。萧暮完全拎不清这什么节奏,幸好她反应神速,拉过自己的围巾隔在白齐的脸跟自己的前胸之间,不太确定她还有没有意识地大喊:“白齐,白齐你别闹!你,实在要哭,来围巾给你用,别弄我衣服上啊!”
白齐二话不说扯过萧暮的围巾就噗嗤一声洗了一下鼻涕,近距离的萧暮简直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立刻开始威逼:“白齐,咱说好啊,你可不许吐我身上啊,不然我跟你拼命了啊。”
白齐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但却被萧暮的话语打断了哭声,哦了一声之后又埋头哭起来。
尽管有背景音乐作掩护,白齐的举动也引来了周围客人的围观,萧暮只好尴尬地扶住她:“白齐,有什么事情你说,不要光顾着哭啊。”
白齐却再不理萧暮,一直把头埋在她的围巾里,从呜呜地哭到抽泣。
萧暮一筹莫展,简非还有心思看笑话:“哎,rry的围巾就这么被你当成了一次性的抹布,简直是暴殄天物。”
萧暮脑门青筋爆出:“要你何用啊,这种时候还就知道说风凉话!再说了反正是刷邵君泽的卡。”
简非:“我也很想帮你啊,可是这个时候只能让她先醒醒酒再把她扛走,不然随时可能吐你身上哦?”
白齐抱着萧暮不知道哭了多久,好不容易能说一句完整的话了,竟然说的是:“学姐我讨厌你!”
萧暮莫名其妙,心说你讨厌我你还抱着我哭这么久,我也是醉了。她转眼就产生了把白齐掀翻在地的冲动,萧暮的动机被简非看穿,他一把按住萧暮:“淡定淡定!她喝多了你跟她计较个什么劲儿!”
萧暮暴跳如雷:“她要是没喝多,我还能容得她这么熊?!”
简非知道萧暮正在炸毛边缘,见风使舵地抓住酒已经醒了大半的小姑娘,从旁诱哄道:“你为什么讨厌你学姐呢?”
“因为她自私!太自私了!分明占着益阳师兄的心,却借着益阳师兄攀附邵君泽!”
白齐狠狠剜了萧暮一眼。她醉中眼神迷离却又狠绝,萧暮看得心头一颤,蓦然地将唇瓣咬得发白,却无法为自己辩驳半句。
白齐却并没有顾忌萧暮的反应:“她与邵君泽狼狈为奸,帮他夺取邵氏继承权,把益阳师兄赶走,这种事情她不心虚吗!”
“她以为她得到了邵君泽她就幸福了吗!邵君泽不过就是为了报复益阳师兄才选择了她,呵呵。”
好像无数个惊雷从天而降,萧暮觉得自己宛如在渡天劫。
萧暮扣住白齐的肩膀:“白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简非这才反应这事儿闹大了。他也顾不上白齐,一把拉住萧暮,想把她拉出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