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希望这个误会越来越大,‘弄’得柳氏不知不觉间就做了其他人手里的刀子,尤其柳氏是个经常出现在小七身边的人,有些话说一次,可能没有人会当真,但是如果有人经常提起,而且这个人是你很信任的人,你难免会听进心里去,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这种事不可怕,最怕就是有人不断地在你重视的人身边吹些不利于你的枕头风,何况皇家血脉亲情单薄,本就不甚牢固的亲情,哪里能撑得过日积月累的闲言碎语,这才是尔芙这么快就决定去找柳氏说清楚的原因。
小七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绝不想和小七闹得母‘女’反目。
这边尔芙和小七一路无话的到了正院上房里,被独自留在西小院的柳氏也很快就过来了,只不过她的心里,却并不平静,早就没了她往日见到尔芙这位嫡福晋的那份从容。
短短时间内,柳氏想了很多,愣是将自个儿给吓疯了。
她忽然发现她好像有些后悔这样多管闲事了,丢了四爷府的这份西席先生的差事,她并不觉得心疼,别看她不如尔芙身份尊贵,却也不是缺衣少穿的穷苦人,穷人也读不起书,她娘家是京中颇有些名望的诗书世家,夫家也是连出几位翰林进士的耕读之家,并不在意四爷府给出的那份束脩钱,不过她却担心尔芙会为此迁怒,迁怒到她在朝为官的夫君、叔伯等人身上。
柳氏之所以会来到四爷府做个西席先生,一来是感动于四爷的诚意邀请,二来也是想要帮助夫君在朝堂站稳脚跟,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会做如此抛头‘露’面的事情,尤其她还是个最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汉家‘女’。
呼……
软轿在正院‘门’口停稳,她听着轿子外传来的‘私’语声,心情更是紧张,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是于事无补,柳氏也只得打起‘精’神去面对可能要发生的一切了。
毕竟她无愧于心,她只不过是在尽做老师的本分。
如果真的被尔芙迁怒到夫家身上,她大不了就自请下堂,和夫家来个一刀两断好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氏的脚步沉稳了许多。
上房堂屋里,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小生子的拿手好菜,尔芙瞧见柳氏一进来,便笑着招呼她入席了,她并不知道柳氏这一路过来的心路历程,她也并不在意柳氏对她的戒心,她相信只要将话说开,这些问题都会不复存在的。
“柳先生,你必须如此拘谨,该吃吃、该喝喝,今个儿就是寻常家宴,也是我诚心感谢你将小七教导的这么好的一点点心意。”瞧着仍然有些紧张的柳氏,尔芙抬手打发了房中伺候的宫‘女’,亲手替柳氏夹了一筷子菜,笑‘吟’‘吟’地说道。
柳氏谨慎答道:“福晋,您太客气,妾身只是尽力而已。”
尔芙见柳氏仍然是如此拘谨,嘴角的笑容一凛,放下了手里头的筷子,绷着脸,沉声说道:“你要是这么谦虚,那咱们这顿饭就要不好吃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本来我是不想吃饭的时候,说起这样的事情的,不过我想我要是不说清楚,这顿饭,你也是吃不踏实的。”
眼见尔芙突然变脸,柳氏的心里打了个‘激’灵,不过多年来的教养,让她仍然保持着该有的优雅,面上不动声‘色’的笑着回道:“福晋这话,妾身倒是不大明白,还请您明示。”
果然,每个能在这时代成为一家主母的‘女’人都是好演员。
尔芙笑着摇了摇头,扭头对小七使了个眼‘色’,并没有接茬。
这种事,还是需要小七亲自说,这也是她将小七一块带过来用饭的原因,不然这数九寒天的,她又怎么舍得折腾自家孩子,无非就是因为她怕她就算告诉柳氏真相,她就是小七的生母,柳氏也会以为她是在骗人的。
换做小七说就不一样了。
果然,当小七甜甜唤了尔芙一声额娘,将四爷府里的那段秘辛告诉给柳氏知道后,柳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中,这是一种忧心忡忡后的轻松感觉,这是一种枉做小人后的羞愧感觉,这是一种多管闲事后的无地自容感觉,总之这感觉很酸爽。
柳氏很是歉疚地看了看苦笑着坐在旁边的尔芙,起身一礼,轻声赔罪道:“妾身实在是没想到福晋和小七格格会有这样的情分,太过小人之心,妄下定论,做出在背后搬‘弄’是非的事情,还请福晋见谅则个。”
事已至此,她又不是个傻子,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找四爷告状的事情,已然是被尔芙知道了,越是明白,她就越是觉得羞愧,越是觉得无地自容,在面对尔芙平和的眼神时,她真是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尔芙将此事告诉柳氏知道,可并非是存心寒碜柳氏。
她笑着起身,扶起站起身对自个儿行礼赔罪的柳氏,扭头白了眼坐在桌边不动地方的小七,招呼着柳氏往暖阁里说话去了,柳氏到底是小七的师傅,她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柳氏在小七跟前丢脸,不然柳氏在小七跟前就再没有威严可言了,一个全无威严的师傅,又怎么能教好出身贵重且‘性’格跳脱、顽皮的小七呢。
暖阁,其实并不适合尔芙在此接待不算熟悉的柳氏。
只不过眼下小七就坐在堂屋里,书房说话,又显得太过正式,要是在东次间说话,又瞒不过坐在堂屋里用饭的小七,而布置成卧房的梢间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