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男子虽然恨那人出手狠辣,却也只能咬牙忍了,一路颠肺流离,好不容易跑到了京城,本想求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却不想进城就被人偷了盘缠,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倒在了路边,也亏得遇上了尔芙这个来自现代。心性纯良的好人,这才又是赠银子,又是与庙中和尚说和的救了他这条性命。
熬过生死关的男子,自然是想方设法地探寻到了尔芙的身份,一心想要报答她。只是尔芙从瓜尔佳府里的千金格格进宫到成为身份尊贵的四贝勒侧福晋,真心没给他报恩的机会,这还是尔芙第一次让人来到济生堂找他帮忙。
至于古筝如何得知,那自然是之前尔芙让她出来时候特地说的,而她只知要找的人姓冯名皓,却并不知道男子的模样,这才叫了小伙计探听几句,却不想这位冯皓如今已经成为了济生堂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倒是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家主子有心思提前布置下这样的手段,所以才有了她故意露出腕间刻有四爷府标志的一支赤金绞丝镯子来试探。
古筝并不知道内里详情。但是见冯皓对主子很是恭敬的样子,加之之前尔芙早有吩咐,便将怀里塞着的帕子拿了出来,“主子让我来问问这东西的来历。”
冯皓抬手接过包得仔细的锦帕,缓缓打开,便是一愣。
“是有人把这东西掺进了主子的吃食?”作为一位曾经能发现内宅y私事情的大夫,冯皓只是一打眼就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随即心中一跳,很是急切地问道。
“不是,主子无意中从娘家的院子里发现了这东西。听说对人体不大好,担心有人想要做恶事,所以不放心让我来找先生瞧瞧!”古筝见冯皓面露担忧之色,忙低声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冯皓这才放下了心,细细和古筝解释起了这东西的来历。
此物正如他他拉氏所说的有些不懂,虽然平常看起来只是不起眼的小花,碰触、嗅闻都无碍,却是不能见血,或者说是不能与五脏六腑接触。平常身上有个伤口什么的碰到这花儿,细碎的花粉顺伤口入体内,顶多就是会让人心促气短,容易产生心悸之症,不过就是一段时间就会症状消退。
但若是混入吃食中入口,那真真是要命的玩意,尤其是与酒水遇上,催发速度加快,绝对不比鸩毒的du/x小,所以之前冯皓看见这东西,才会那麽着急。
“有没有什么解法?”古筝继续问道。
冯皓微微点头,示意古筝略等等,转身离开了里间,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本看起来用来记录各种草木药效的册子,重新回到了古筝身边,指着上面一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植物,拽文嚼字的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各自的缘法,如此危险、又不起眼的东西,自然会同时伴生解此物药性的东西。
据当地农户所说,此花名为凤泣血。每每哪里出现凤泣血,旁边总是有些与寻常野草不同野草,而且一旦将这种野草与此花分开,花衰草枯,不能独活。
那种野草常年青绿,细叶葱郁,且叶面上有红色斑点,很是好分辨,当地人管此草叫做凤啼血。”
古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转身就要走,便听见冯皓在后面说话了,“主子心性纯良,自是不会用此物作恶,但是这般不被寻常人知晓的东西,还是很危险的,姑娘还是该让主子找个机会将凤泣血和凤啼血销毁了才好!”说完,便不管古筝有没有听进心里,叫了外面守门的小药童领着古筝出去了。
与此同时……
尔芙也已经带着瑶琴来到了喜盈阁的暖阁里坐下,褪去厚重、暖和的裘皮大氅,只穿着薄薄的夹棉衣物,身下是烧得温暖、且铺着厚厚弹花垫子的临窗大炕,身边是一张摆着几样干果点心攒盒的炕桌,手中捧着一册看了大半儿的话本子,看起来很是惬意自在。
瑶琴规矩地站在一旁落地罩的y影里,垂首敛神,很是恭敬。
旁边几个瓜尔佳府里本身的小丫鬟,倒是对这位一贯不被自家福晋很是好奇,时不时偷眼瞧上两眼,相互间对个眼神,倒是比外面正乱糟糟布置着宴席的那些粗使丫鬟弄出来的声音,还要更热闹几分。
不过,尔芙倒是并没有注意到,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手中捧着的话本子里,这是一卷关于乡野村夫遇到老神仙,最终成为得道仙人的故事,其间各种求被踩、求打脸的配角和各类型的女人争相自荐枕席,总之和尔芙在现代看到的那些打怪升级流的小说很相似。
虽说半文半白,读起来有些绕嘴,但是尔芙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毕竟这样的故事,比起那些什么才子佳人、什么富家公子和穷丫头的狗血剧情好看多了。
正当尔芙看到男主角就要迎战最大反面配角的时候,春嬷嬷过来了,“二格格,福晋让奴婢过来请您去前厅说话!”
被人卡在这么有看点的地方,尔芙有些不开心,但是她也没有当场发火,或者作出其他别的什么失礼的事情,轻声叹气地放下了手里的话本子,招呼着瑶琴过来替她整理了下袍摆,起身裹着大氅就往垂花门正对面的前厅走去。
这个前厅,并非是前院的厅堂,而是最近垂花门的一处五间明间的穿堂,正是郭络罗氏用来接待贵客的地方,一般人还真是进不去呢,就是尔芙都从未来过这里,寻常日子都是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