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真好!”四爷怒极反笑,恨声说道。
苏培盛被四爷语气里的寒意,吓得浑身一抖,默默地为他心底那点小龌龊的猜测羞愧着,看着已经冻得脸上白的侧福晋,忙上前一步,“主子,您瞧侧福晋穿得这么单薄。不如移步正房说话吧,这里就交给奴才处理吧!”
“难得你机灵一次!”四爷冷冷说道,转身揽过还有些抖的尔芙就往正房走去。
瑶琴瞧了瞧还在厢房里炭炉旁游走的那抹绿色,见苏培盛已经大大咧咧地抬手推门。忙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声说道:“您可得小心些,这玩意非比寻常,便是府里有上好的医治蛇毒的伤药,那也是很危险的。而且这东西出现的蹊跷,怕是不大好处理!”
“多谢姑娘提醒了!”苏培盛虽然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收回了手,毕竟他已经是四爷身边得脸的大太监,他还是很惜命的,这些危险的事情就该让其他人来才对。
瑶琴不敢过多停留,对着他礼貌性的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紧跟着四爷和尔芙走进了正房。
……
尔芙慌乱地将拔步床里没叠起来的被子丢到了一边,颤声吩咐奶嬷嬷将玖儿和小九并排摆在床上。这才好像后怕似的环视着床上的每一寸角落,生怕还有那蜿蜒爬着的绿色。
“是爷疏忽了!”四爷歉疚地揽住了尔芙还有些颤的肩膀,低声说道。
自打那次房间里爬进了毒蛇,尔芙就从太医那要来了各种驱除蛇虫鼠蚁的药包挂在窗边、门边等位置,这次重新大修过西小院,她一直住在园子里,自然就没有要太医准备那些驱除蛇虫鼠蚁的药包了,而四爷成日忙着的都是大事,也有些疏忽了。
尔芙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不是瑶琴刚好现那抹绿意!
“爷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谁做的!”为母则刚。一贯躲在四爷和乌拉那拉氏身后享清闲的尔芙不愿意在傻傻的混日子了,不待整理好心情就语气很臭的问了。
“尔芙,你放心,玖儿和小九也是爷的心肝儿。爷不会让那人就这么轻松过关的!”四爷安慰似的拍了拍尔芙的后背,低声说道。
“这次的事情,我打算自己个儿处理!”尔芙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四爷一直都在等着尔芙长大……
一直等着尔芙能独当一面,足足等了近十年了,他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但是他也担心尔芙还是会心软的放过凶手。略微沉吟片刻,才缓缓点头答应了。
“苏培盛将那东西弄出来了么?”尔芙伸手打掉了四爷一直揽在她肩上的大手,半跪在床边摸了摸玖儿的小脸,似是自语般的沉声问道。
瑶琴闻声,忙走到了窗边。
“瞧着是负责打理园子里花草的花匠正在弄着呢!”她踮脚瞧了一会儿,这才有些迟疑的回答道。
“记得我要活的!”尔芙无视得斜睨了一眼坐在床边看奶娃的四爷,转身走到妆台前拢了拢跑散的髻,簪上了一支赤金点翠掐丝凤凰展翅衔珠步摇,又自顾自的换上了一袭牡丹暗纹的暗红色蜀锦大襟旗装,这才拧了手帕擦了擦手,转身吩咐道。
瑶琴忙应声往外跑去,正好瞧见那花匠用一把奇怪的剪子把那抹绿色往一个网眼细密的竹篓里塞去,“主子有交代,千万别弄死了!”眼见那花匠要拎着竹篓往外走,她忙踏着小碎步追了两步,高声叫道。
刚走到廊下的花匠笑着点了点头,“得嘞,您就瞧好吧!”
那花匠也不等瑶琴吩咐,便将刚塞紧的竹篓盖子拿开了,动作麻利的随手一捏就将那小蛇从竹篓里拽了出来,不等瑶琴瞧清楚,便已经将蛇嘴里的毒牙剔除了,又重新将半死不活的小蛇丢回到了竹篓里。
“老话说得好,蛇打七寸。
这东西瞧着骇人,但是只要拿捏住对的地方,还不如蜇人的蜜蜂厉害呢!”花匠将竹篓递到了瑶琴手边,见瑶琴迟迟不肯接过,露出了一抹诚恳的笑容,低声解释着。
“那它还会咬人么?”瑶琴强忍着手臂上一层层往外冒着的鸡皮疙瘩接过了竹篓,有些害怕的问道。
“牙都没了,还怎么咬人!”花匠指了指地上丢着的毒牙,憨厚的笑着。
得到了花匠的保证,瑶琴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径自从袖管里拿出了荷包打赏,这才转身拎着竹篓往正房走去。
看着瑶琴渐渐远去的背影,苏培盛打了个激灵。
他暗道:这宫女胆子真大,那么个长虫就这么拎在手上,万一那花匠说的都是糊弄人的,这简直就是玩命呀!
“欸欸,你疯了,这玩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没危险了,你怎么就敢往主子跟前送呀!”苏培盛瞧瑶琴拎着竹篓就要往正房里进,忙追上去说道。
瑶琴回眸一笑,扬了扬手里拎着的竹篓,脆声答道:“劳公公惦记着了,奴婢已经将竹篓盖子塞严了!”
说完,对着苏培盛一俯身,转身吩咐小宫女打了帘子就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尔芙对着四爷丢了一阵冷眼,总算是将恐惧转化出的怒火泄了大半,重新坐回到了他的身侧,抱着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小九塞进了四爷怀里,低声说道:“要不是瑶琴现的早,我简直不敢想象会生什么事情,爷你说这人怎么那么狠心,那可是好几条人命呀!”
“爷已经让苏培盛去找前面当差的胡太医要药包了!”四爷避而不答的说道。
“嗯!”尔芙微微点头,转身对着瑶琴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