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芙的棋艺,四爷亲力亲为的教了几年,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她天资有限,居然一丝进步都没有,连身边的玉兰等人都下不过,更不用说自小就跟着棋艺大家学棋的四爷了。
不但如此,尔芙虽然棋艺不好。她却就喜欢缠着四爷下上几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四爷心情好的时候就陪着她玩玩,所以这会儿听说晚上睡不着可以和四爷下棋。尔芙表示一百八十个乐意,连连点头,窝在四爷怀里就又睡了过去。
安神香淡淡的香味,萦绕在房间中。
别说本就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尔芙。即便是心烦意乱的四爷,这会儿也不禁一丝困意袭上心头。怀里又有软玉幽香的暖着,便将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都甩在了脑后,双眸微阖,放缓呼吸的进入了梦乡。
两人这一睡就是大半天。当尔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陲的酉时了。
睡得太多,尔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倚在罗汉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耐心的等着丫鬟们摆饭。
晚饭是素淡的豆腐宴,七碟八碗皆是豆腐为主料的素菜,当中一南瓜盅,即可当菜,却又是主食,最适合像尔芙、四爷这样子酣睡一天,并不大饿的人填肚子了。
南瓜盅香甜软糯,引得尔芙和四爷胃口大开,却不想这筷子刚拿到手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哀嚎,很是坏气氛。
“苏培盛,出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这么没规矩!”四爷一把就摔了筷子,厉声喝斥道。
四爷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那冷得都带冰碴子了,吓得苏培盛双腿一软,暗骂外面那吵闹不休的人没眼色,却不得被挤出了一抹苦笑,矮着身子往外走去。
“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不值当,爷还是先喝些汤吧!”气大伤身,尔芙总是想着四爷那短短的执政生涯,担心着四爷的身子,见四爷摔了筷子就要起身的样子,笑着扯了扯四爷的袖口,亲手盛了一碗清汤送到了四爷手边,柔声说道。
“……”
四爷不愿意驳了尔芙的脸面,蹙着眉头,几大口就将小碗里的汤水灌进了肚子,倒是引起了肚子里的小馋虫,不禁讪讪的捡起了银筷子,夹了一块煎的金黄的豆泡。
却不想这一块豆泡,刚送到嘴边,苏培盛就耷拉着脑袋,一骨碌跪在了他跟前,顶着四爷那恨不得吃人的眼神,低声道:“主子爷,弘昀阿哥出事了!”
相比于康熙爷子嗣众多,四爷膝下还甚是单薄,即使是个格格,四爷也是当眼珠子似的盯着呢!
闻言,不待苏培盛多说,他就已经又扔了筷子,顾不上和尔芙说上一句,便扯了挂在衣架上的墨蓝色披风,裹在身上,快步往外走去。
可怜苏培盛刚刚跪得太急、太重,这会儿小腿肚子还有些转筋,本就不及四爷腿长,这会儿更是追不上脚下生风的四爷,瘸腿吧唧的样子,看得尔芙又是心酸,又是好笑的。
四爷和苏培盛走了,一同来的小太监也走了,窝在耳房里半天的玉静蹭蹭几步就凑到了尔芙跟前,贴耳低语几句,不等尔芙吩咐就已经手脚麻利的挑出了一套素净的首饰和衣裳,亲自替尔芙梳妆、更衣。
玉静自小就被安排到了寿康宫里做事,心细如发,且行事稳妥,可谓是尽得宫里那位吉祥物似的老太后的真传,又跟着梳头嬷嬷学了几年,手脚麻利的好像八脚章鱼似的,只片刻工夫就替尔芙梳好了旗头。
“主子,东小院那边乱着,便别让玉涵和玉华过去了,只由奴婢和玉檀伺候吧!”玉静低声提议道。
“好!”尔芙理了下耳边的碎发,起身答道。
饿着肚子走进了东小院的院门,尔芙就听见了一阵刺耳的哭声,再看看院子里丫鬟那如丧考般的脸色,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软,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主子,稳住!”玉静忙上前一步,扶住了尔芙,低声道。
尔芙微微点头,深吸了口气,低着头就往上房走去。
房间里,四爷府里的各个女眷都到齐了,乌拉那拉氏神色恹恹的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身侧站着福嬷嬷,一双凤眸微阖,手中拨动着那串凤眼菩提的念珠,嘴唇微微嗡嗡,似是在诵念着经书般。
方桌另一侧则是从西小院匆匆赶来的四爷,身上仍是只穿着中衣,外面裹着披风,发辫有些散乱,而且苏培盛正一脸哀怨可怜的窝在门边,那副德行就跟被遭人遗弃的小动物似的。
至于下首众人的反应就比较统一了,唯一例外皆是神色戚戚,目光在堂中哭个不停的李氏和四爷身上徘徊、游走着。
尔芙刚要抬腿进门,扯着帕子哭得不能自已的李氏就冲了过来,颤抖着的指头,差点点就要戳到尔芙的脸上,厉声喝道:“瓜尔佳氏,你这毒妇……”
啊咧?尔芙有些摸不到头脑的露出了迷惘的眼神,这货是疯了对吧!
按照玉静听到的动静,这弘昀阿哥不知被谁人引到了月牙湖边,一袭袍子沾了水,整个人疯疯魔魔的叫嚷着,连灌下安神药都不能缓解他的症状。
只是这一切,尔芙完全不觉得和她有一毛钱关系好伐。
难不成李氏信奉鬼神之说,觉得弘昀受惊过度的样子是被王格格所害?
但是即便如此,那王格格的死,也并不是她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