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玉洁没好气地骂道,却也抬腿往外走去。
赵德柱也顾不上腿上的砸伤还没有好,紧跟着往星辰阁的方向走去。
正院里的这一幕,玉洁和赵德柱的反应,旁人不知道,跨院里住着的管事嬷嬷秦嬷嬷和毓秀姑姑却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些都是宫里妃嫔们争宠献媚的老套路了,毓秀姑姑嗤鼻一笑,摇头道:“得亏咱们主子不在府里,不然还真会信了他们,老姐姐,你也该动弹动弹了,别在这稳坐钓鱼台了,府里添了新人儿,你也该将侍妾该有的那些份例给送过去,也好给那咱们院里那两个糊涂蛋提提醒,这要真让他们把借宫女固宠的屎盆子扣在咱们主子头上,那就真便宜他们了。”
“得,这深更半夜的,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就出去走动走动吧!”秦嬷嬷早就把自个儿绑在正院福晋的这条大船上了,她怎么可能任由贵福和惜儿往自个儿这条船上破脏水呢,要不是毓秀姑姑非拉着她在这里等信,早就出面拦住玉洁和赵德柱去见贵福了,这会儿毓秀姑姑总算放人,她忙不迭地就往院子里走去。
虽然四爷那边还没有给惜儿一个名分,但是侍奉过四爷的宫女是个什么待遇,这府里是早就有规矩的,丫头子两个,被褥行李四套,桌椅板凳这些大件家具一应置办全,胭脂水粉、脸盆恭桶等零碎小玩意儿备全,别人不知道星辰阁是个什么样儿,她是府里专管库房和公中的嬷嬷,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呢,她叫过五个大力婆子,搬着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奔着星辰阁就去了。
至于那些大件的家具摆设,稍晚些,自有其他大力婆子搬过去。
星辰阁里,惜儿还是那副寻死觅活的做派,为了逼真,她楞是连身下那套半新不旧的被褥都给踹烂了,玉洁和赵德柱过来时,正好瞧见惜儿往腰带里钻的样子,忙上前拦下来,同时还不忘吩咐旁边伺候着的小猴子把梁上的裤腰带接下来,免得一会儿一不留神就真让惜儿投缳了。
安排好这些,她和赵德柱这才有闲心坐下看看惜儿的情况。
惜儿那张巴掌大的脸,肿成了猪头,脖子上一条触目惊心的於痕,再看看那身被扯得快零碎的袍服,还有那明显被拉扯过的发髻……好惨,好惨,这都是四爷干的,玉洁和赵德柱都有些不敢相信了,但是却又不能不相信,毕竟惜儿那副寻死觅活的做派,也不像是在做戏,只是玉洁和赵德柱不知道,早在他们过来之前,这惜儿都不知道投缳多少次了,熟能生巧,小猴子哪里会真让惜儿投缳呢,他和贵福还指望着能过好日子呢,所以这出戏就成为了最逼真不过的戏了。
玉洁小心翼翼地扶着惜儿躺好,眼泪就也落了下来。
“姐姐,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我还想着再熬几年就能出府了呢……”惜儿知道玉洁已经心软,也就不再闹着寻死觅活了,她扒着玉洁的胳膊,如同找到母亲的孩子般无助的哭着问道。
与此同时,秦嬷嬷也领着五个大力婆子和两个还未及笄的小丫鬟来到了星辰阁。
“惜儿姑娘,惜儿姑娘,老奴领着人来给您送份例了,瞧瞧这酸枝木的桌椅,再瞧瞧这剔红的镂雕锦盒,样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秦嬷嬷抬抬手,命搬抗东西的大力婆子在廊下候着,仅带着两个丫鬟进屋,一瞧见惜儿就如同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热络招呼道,同时还献宝似的将小丫鬟手里的镂雕锦盒接过来,直接摆在了炕边儿,看都不看玉洁一眼,好似这屋里就没有玉洁这个人一般。
她这嘴儿就好似是机关枪一般,噼里啪啦的说着,愣是让惜儿连插话的空都没有,最后还不忘好奇的问起贵福和小猴子这两个小太监怎么在这里,毕竟这后院女眷身边伺候的婢仆就没有四爷直接调拨的先例,连尔芙身边添人,四爷都要和管事嬷嬷这边打声招呼。
秦嬷嬷这么一说,玉洁又不是个傻子,哪里还听不出秦嬷嬷的暗示呢,她收回搭在惜儿背上的手,对着赵德柱使着眼色,坐正了身子,笑着说道:“既然惜儿妹妹这里还有事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明个儿再来给惜儿妹妹贺喜!”说完,她推开还要上前阻拦的贵福就往外走去。
赵德柱比玉洁的反应还直接,他满脸不屑地啐了口吐沫,也跟着往外走去。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贵福暗道不好,却也不敢得罪府里四大管事嬷嬷之首的秦嬷嬷,只能暗道倒霉,竟然忽略了正院住着的除了有福晋跟前伺候的婢仆杂役,还有这些早就修炼得老奸巨猾的管事嬷嬷,现在他唯有期盼着惜儿的肚子争气些,不然他们这日子就彻底没指望了。
好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起码今晚上不用挨冷受冻了。
现在这时候,便是贵福和惜儿都气炸了,也唯有这样自我安慰了。
一会工夫,炭炉、茶具、洗脸盆、恭桶等零零碎碎的东西就摆满了堂屋满地,秦嬷嬷又从袖管里取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红纸包,笑着送到惜儿的手上,满脸谄媚的笑着道:“姑娘,您瞧瞧这些东西,如果数目上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