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么早?”
“嗯,今天没什么事。”
“没有饭局么?对了,我今天下午去步行街,顺便去了趟超市,把你的沐浴液买回来了。”
习进南看了看茶几上的瓶子,点点头:“去步行街还买什么了?”
“买了条裙子……”聂染青迟疑,最后还是从屋子里走出来,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问,“是不是觉得这条穿起来有点幼稚?”
习进南上下打量了下,忽然笑出来,清咳了一声,说:“是挺幼稚的。”
聂染青用眼神表示自己的郁闷。
习进南笑着安慰:“唔,没关系,当家居服还是可以的,我不嫌弃。”
聂染青更加郁闷。
从此那件裙子可怜见的再也没见过太阳。
晚上,聂染青趴在床上掐着指头算了算,今天差不多是给习母打电话问候平安的日子了。
习进南对自己的老妈非常不待见。习进南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聂染青。习进南说她封建又保守,不知道他爸怎么看上她的,并且特地“嘱咐”聂染青不必叫她母亲,或者是婆婆。聂染青耸肩,难得习进南也有赌气的时候,可是,她不叫她妈,又不喊婆婆,那该叫什么?习夫人?
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因为好像她也被这么喊过。
每周都要做这种事,她和习进南都觉得这种和话不投机的长辈聊天是一件苦差事,但是习进南可以不打回去,聂染青却不行。可是每次电话打过去,又照旧是冷冷淡淡无关痛痒的几句话,僵硬又无聊。聂染青恨恨看着身边专心致志看报纸的某人,磨着牙去摁按键。
“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嗯,还行。”
这声音真好听,可惜冷冰冰。聂染青看着习进南的嘴角已经很可疑地翘起一个弧度,她白了他一眼,继续说:“最近进南比较忙,过段时间我们就去看您和爸。”
“嗯。”这次更省略了,一个字就完了,习进南惜字如金,她都快要惜字如命了。
更可恨的是,习进南正看着她,眼里带着嘲弄的笑意,还跟她对口型:“真倒霉啊。”
聂染青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接着找话题:“妈,最近有个电视剧在中央八黄金时间段热播,您看了么?
“我没空。”
“……”聂染青摸摸鼻子,说,“妈,爸在家吗?”
“你爸出去了,晚点儿再打过来吧。”
“嗯,好。”聂染青如愿以偿地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正要挂电话,却被习进南拿了过去,慢条斯理地对着电话说:“妈。”
聂染青看着他一手捏着报纸边沿,一手捏着电话,两条腿长伸搭在一起,姿态语气都懒散到不行,那边声音却立刻变得温和起来:“进南?”
习进南已经很久没叫声妈了,不能怪习母太激动。
习进南接着说:“我这段忙完,打算和染青去趟外面休假,跟您报备一下,回头您跟爸说一声吧,到时候家里没人,不用担心。”
习进南又说:“嗯,知道。”
“前两日染青跟您买了条纱巾,很好看,过两日跟您送过去。”
“嗯,一切都挺好的,您放心吧,知道了。”
习进南挂断电话后,看到聂染青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又施施然去看报纸,顺带赠送给她一句话:“又郁闷了?就说这电话打了就是受气的,还不听。”
聂染青忽然就觉得委屈,今天好像什么都不顺。她买条裙子被n多人讽刺很丑,好心给家里打电话还两边不讨好,习母也就算了,连习进南也调侃她。聂染青把薄被往头上一蒙,闷声闷气地说:“嗯,你说对了,我就是自讨苦吃,行了吧。”
习进南想把被子掀开,聂染青就是不让,他没有使力,聂染青的被子还是好好地裹在身上。她听见习进南的声音隔着被子传过来,声音很轻柔,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生气了?”
聂染青翻了个身,还不忘把被子跟着裹得紧紧的。
习进南低低地笑,隔着被子拍着她的背,一点儿力度都没有,反倒像是在哄人入睡,聂染青听到他继续说:“休假想去哪儿?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聂染青瓮声瓮气地,就是不想待见这个人:“你前段时间就说你过段时间会休假,你什么时候休过了。”
习进南笑:“我人格受到质疑了?”
聂染青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又笑了下,冷不防地忽然把被子扯开,跟着钻了进去,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细细啄着她的脖子,声音低低的透着蛊惑:“这次肯定会陪你。”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聂染青被他翻过来面对他,她闭着眼就是不看他,但是还是能感觉到眼前一片阴影,他沐浴后的清爽味道很好闻,聂染青深吸一口气,还是闭着眼,心情却好了点儿,于是自我褒扬:“我买的沐浴露就是好闻。”
习进南点头表示肯定,嘴角还是带着微微的笑意,聂染青接着说:“休假我不想出去,就待在家里好了。”
习进南犹豫了下,继续点头。
今晚他反常地好商量,聂染青的胆子越来越大:“那件裙子,不准再说丑。”
习进南继续点头。
“还有,我今天在花店门口看到了一棵很漂亮